之所以我闻听造虫师三个字吓出一身汗,是因为当年鲁虾蟆给我讲过这个行当,当时我问鲁虾蟆,有没有和赶虫师相近的行当,鲁虾蟆说有,之后久久不语。好像是在沉思,最后被我问急了,说道:你只记住造虫师这个行当的人一出现,你就想方设法杀死他,不论什么方法,包括下毒,这一行的人太歹毒了。
当时我很好奇,就问:造虫师顾名思义无非就是造虫的嘛,这有什么歹毒的,咱们还是赶虫的呢。
鲁虾蟆说道:不一样,很不一样,上次我给你说过采生折割的事吧?
我当然知道采生折割的事,有些拍花子的人,拐到小孩之后,吞炭令其哑,刺目令其盲,然后斩断孩童四肢令其残疾,这还不算最残忍的,有的将小孩背用鱼鳞刀刺破,生剥一张狗皮给其敷上,待到皮肉长死,便是狗孩,诸如此类,还有熊孩、羊孩等,甚至还有人头八脚蜘蛛,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鲁虾蟆继续给我说:造虫师和采生折割的差不多。
我不理解什么意思,字面意思理解,一个造虫的,无非和赶虫人差不多,他们造我们赶,他们顶多比赶虫人耗时耗力而已嘛,便问鲁虾蟆说:造虫师和采生折割扯得上关系吗?
鲁虾蟆就说:造虫师到最后往往要尝试造些千奇百怪的人,虽然没有采生折割的手段残忍,但造成人虫之后,却有一样的效果,人不人鬼不鬼,逆天而为,肯定当诛。
现在我想起鲁虾蟆的话来,才切身体会到个中残忍,人虽然是人生的,却容不得人改造,任何想造新人的想法势必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以及对所造新人彻头彻尾的伤害。
眼前这些兽人就是如此,他们有人的眼神,却没有人的模样,而且从内心之中恐惧人类,这些兽兵被制造出来仅仅是为了帮这老者干些粗活,实在没有必要。
不过这些兽兵生在方外宝境中要比我们那边世界好很多,毕竟这里地广人稀,没有人歧视他们。
我便问那老者:敢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
老者说道:我叫方大同,你们怎么称呼?
我和黄金童报了姓名。
老者说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咱们可千万别大打出手,你们虽然将我的将军无意中杀了,可毕竟不是有意的,也是被王山志蒙蔽的人,所以我大可不必怪你们,既然你们早已怀疑王山志,现在见到我,坐实了王山志确实被呼啦啦控制了。咱们大可以合力将王山志置于死地。如何?
没等我说话,黄金童抢在我前头说道:行,可以的,这正和我们的意思,前提是,得想办法将我们的人救出来。
方大同说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在王山志那边?
黄金童掰着指头数了数,方大同说道:人不少啊,可以来个里应外合。
黄金童道:看来,你有详细的作战规划了。
方大同道:谈不上作战计划,我倒有个主意,须是有人替我挡住王山志几天,我就能再造一个巨兽将军,统领所有兽军,一举将王山志灭掉。来来来,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这个小造虫基地。
介于之前鲁虾蟆曾经告诫过我,我对方大同不是很信任,比如眼前这些兽兵,就令我很难受,他们大约有三十多人,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这些人,将来这些人该如何安置呢?而且我看得出来,这些兽兵肩宽腰细,像是雄性,方大同可能担心有雌性容易出问题,故而清一色都是男的。
不过就现在情形来看,只能先和方大同合作了,余下的事情走一步说一步,如果我们三人成功的击败了王山志,方大同留在方外宝境之中,承诺不再造稀奇古怪的人,我们也可以相安无事,毕竟,隔三差五造一两只虫无伤大雅,掀不起多大风浪,这里本就是异物之天堂。
我便和黄金童跟着方大同参观他这个营地。
原来方大同外部栅栏里面还套着一个小栅栏,兽兵们都居住在内栅栏和外栅栏之间,有两排草窝,没错就是窝,窝里散落着许多干枯的草叶,现今的方外宝境中,植物已经很难看到了,当时后面山上还是郁郁葱葱的样子。兽兵们用枯草铺设草窝,晚上就在里面安睡,生活条件可见一斑。
我们跟着方大同进入小栅栏的门,里面豁然开朗,远处有几栋沙土夯成的土屋,虽然用料普通,但夯筑的极为精致,有棱有角,虽然用的是长耳族人的材料,不过建筑风格截然不同。那是方大同住的地方。
场地中心同样是一座沙土建筑,想比方大同自住的房子来说,这栋沙土建筑要宏伟许多,几乎有三层楼那么高,奇怪的是,这么高的建筑我们在外面竟然看不见,用望远镜也没看见,只见到营地上空白茫茫的,至此我才知道,方大同可能用了某种手法,让我们从外面看不见这洞高大的建筑。
高大的建筑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水包,材质就像是羊尿泡,这个巨大的水泡上面有十数根奇形怪状的管子从巨大的沙土建筑物内伸出来,有的管子就像有泵一样,一颤一颤的往大水泡里供着某种液体。
方大同打开高大建筑物的大门,说道:两位随我进来吧。
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出口之后我忽然忌惮起来,莫不是骗我们进去,要谋害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