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一下子呆住了,我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所有人都蹲在地上,双手夹在身体的腋下,使劲伸长脖子,他们在努力的装成一只鸟,用尽量尖锐的声音鸣叫着。
所有人都是,包括那几个老头,和那两个小护士,当然了张舒望的小儿子长生还在楼上,没有下来,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每个人的情况不尽相同,看霞散人明显还有些意识,动作幅度比较小,好像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做的样子,我便去拽看霞散人,左右拽了拽,看霞散人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我也不敢太用力的去拽看霞散人,我怕打破他们现有的状态会出现其他身体症状。
用我长时间以来在暗三门江湖中积累的经验来看,大家伙肯定处在一种迷幻的状态,且是深度迷幻。
我静下心来一想,一定和我们今天吃过的鸟卵有关,否则大家也不可能学鸟叫。
这就是我们来方外宝境之中交的学费了,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肯定会出现点问题的,眼前的问题说不严重可能天亮人就好了,要说严重,可能长期都这样了,那我就完了,别的不说,光是张舒望家大胖小子我就照顾不了啊。
我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林慕蝉忽然睡眼朦胧的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地上的情形,愣了一下,随即盯着柳向晚说:我还以为你半夜起来梦游呢,我还蹬了你一脚,原来你们都……
林慕蝉扭过脸来对我说:王得鹿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脸茫然的说:肯定和那些鸟卵有关系吧,我也不知道啊。
林慕蝉看的心慌慌的,问我说: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用手指着萧今伯学鸟叫的样子,对林慕蝉说:你看萧今伯也吃了鸟卵,中毒很深,本来我还在想问问长耳族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一看,没法问了,萧今伯已经失去翻译能力了。
在门外街道上,有巡逻的长耳族哨兵,听到我们驿馆之内,声音嘈杂,叩门来问,我急忙出去开门,进来两个哨兵,一见屋内的状况,两人对视一眼,竟然笑了,而且笑的有些放肆。
我看着两人肆意的嘲笑,心中舒了一口气,他们还有工夫嘲笑我们,说明他们知道这种状态不是致命的,我和长耳族人接触时间也不算很短了,知道这个族群,在人性上至少和我们是一样的,虽然坏人坏想法也层出不穷,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有人性闪光面的。比如以我和林慕蝉为例,我俩在街上巡逻,忽然听见一间房中声音嘈杂,我们推门进去,看见一群醉汉喝的东倒西歪,满地打滚,我们也会嘲笑几声,知道这种行为虽然不雅,但终究是常规现象。如果推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人鲜血淋淋,疯狂嘶吼,即便我俩心再硬,也不可能面露笑容,不论如何都会大吃一惊的。
我从麻袋里拿出一枚鸟卵,在一个哨兵面前比划了几下,那个哨兵点点头,好在点头摇头我们之间是一致的。他拿起鸟卵来,做了一个吃的动作,然后咕咕的学鸟叫。
他的意思我看的明白,是在告诉我,吃了鸟卵之后,便会学鸟叫。长耳族人知道吃了这东西会产生幻觉,虽然他们不吃这种卵,就像我们虽然不吃金子,但是都知道人吞了金子会死掉。
我便用手指了指屋内的人,双手一摊,脸上做个愁苦的表情,哨兵会意,连说带比划,从我手中把蛋拿过去,放在地上,让同伴做出孵蛋的姿势,然后自己拿出弓箭,对同伴放了一记空弓,那意思让我杀了下这下鸟卵的鸟,然后做了一个啃食同伴的动作。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杀掉下这些卵的鸟,然后吃掉鸟的肉,状况就会好。
林慕蝉看了之后也说是这个意思,我对林慕蝉说:那咱们就抓紧时间去找这只鸟吧。
林慕蝉点点头,却又顾虑重重,指着楼上对我说:王得鹿你听!
我在大厅嘈杂的鸟叫声中,隐隐听到楼上有小孩的哭声,我心道,原来只有我们三个人没有中毒,我和林慕蝉还有楼上的小婴儿,这是怎么回事呢?
林慕蝉担心的说:咱们走了可以,但楼上的婴儿谁照顾呢?他们都在这里学鸟叫,无法正常行动,我很担心小孩子的。
我劝道:没办法,常言道,哭不死的孩子饿不死的狗,他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咱俩来去的快,还能回来照顾他,不行就交给火炬城的人帮忙先照顾着。
林慕蝉说:算了算了,咱们快去快回吧,长耳族的人连奶粉都没见过,怎么照顾,用手比划下兴许能明白,可是用多热的水,倒入多少奶粉,以及什么时候喂。根本就没法翻译,咱们还是快走吧。
于是乎我和林慕蝉除了驿馆,两个哨兵也走出去一个,去通知其他人,那意思外邦人遇到了麻烦,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来看守住驿馆,直到我们的人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
有火炬城哨兵维持秩序,我也不担心我们自己人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吃了鸟卵没事,自己想不明白,便对林慕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