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那一抹蓝色倩影,云淑了然地勾起嘴角,对一旁的弘历道:“看来瑞儿可不及他阿玛更得人心呐。”
收到心上的人儿促狭的眼神,弘历很是无奈地摸了摸鼻子道:“云儿当是知我的。”说话间握紧了云淑的手,弘历心里很是感叹,前世自己自诩风流,却始终难得一心人共赏江山,如今历经一世,有了云淑相伴,方觉圆满。
“我自是明了,可皇上不觉宫里过于平静了么?”说罢引着弘历往池边不远的凉亭行去,倒不是云淑唯恐天下不乱,她深知欲壑难填,借着这次选秀探探也好,她已知弘历的打算,自然不能给自家儿子留下什么乱子。
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成败在此一举,索绰罗·素欣不免有些紧张,方才借着一旁的花丛,惊鸿一瞥,素欣的心猛地一跳,她是知道古人注重养生,也知宫里不缺保养方子,可没想到年过四旬的乾隆帝不仅不见衰老,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英伟的容貌再加上上位者的威仪,叫素欣春心萌动。
素欣按压下纷乱的思绪,施施然站起,微低着头缓缓往帝后的方向走去。
“大胆,莫要惊扰圣驾!”小李子对着路过凉亭的素欣轻声道。
“奴、奴婢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似乎是方见到帝后一般,慌乱地行礼,俏脸涨得通红。
“是哪一家的?”弘历捧起云淑沏的茶,嗅一口茶香问道。
“回皇上的话,家父索绰罗·观保。”素欣跪伏在地上,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声音婉转清丽有如莺鸣。
“哦,观保家的。”弘历掩饰住了眼中的不屑,这种手段他可是见多了,已逝的魏氏可不就爱御花园偶遇这一招吗?
“皇上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虽是春日里了,地上还是凉的很,起磕吧。”云淑品了口茶,放下茶盏道。
听到云淑平淡的话语,素欣暗自懊恼,谢恩道:“谢谢娘娘恩典。”
“皇后素来心善,反倒拿朕说话。”弘历摸了摸云淑的手,感觉尚温,才放心观察眼前的秀女。
当年乌拉那拉·雅彤闹出的事,事关云淑弘历哪有不知的,如今又来了个神似的索绰罗,两世的经历让弘历有着极强的直觉,虽然这两人年岁相差甚远,也无任何亲缘,可弘历就是觉得两人必然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所以他也乐得陪云淑演这一场。
“前儿个还臣妾还听纯妃提起过索绰罗家的女儿呢,说是才思敏捷,诗作婉约,”云淑敛目用锦帕拭了拭嘴角,借此掩住眼中的流光,“尤其是一首芙蓉诗,真叫人拍案叫绝,要不是宫务繁忙,臣妾早就要召见这位才女,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
“皇后说的连朕都有些好奇了。”弘历笑道,“既然人就在这儿,不如皇后出一题,看看是否实至名归?”
“皇上可说中臣妾的心思了,您是知道的,臣妾素来不通文墨,却爱当个雅致人,”云淑轻笑了一声,“今儿个跟着的是墨菊,那就以菊为题作诗一首罢。”
听到皇后让自己写一首菊花诗,素欣不禁喜从心中来,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是清楚的,好在从小记性极好,又爱林妹妹的做派,很是记了不少诗词。
拿起太监递上笔墨,挥手即来。
看到由高无庸呈上来的诗,云淑微微摇头,虽是剽窃的佳句,但字无风骨,十分好处生生得去三四,穿越者自恃比古人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却没有正视古人的智慧,自以为是终将埋骨。
“好一句‘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真真是把菊花给问住了。”弘历虽然作诗多在打油诗的水准,于书法一途确是下了苦工的,如何能看不出其中的矛盾。
还想说些什么的弘历身上忽然一沉,只见云淑竟然倒在了自己身上,“云儿,云儿——”这时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索绰、西绰罗的,二话不说抱起云淑直往储秀宫去,还不忘让高无庸去召王御医。
被遗忘在亭中的索绰罗·素欣因着方才的纷乱,随众人跪在了地上,却没人叫起,低垂着眼眸,狠狠地攥紧手里的帕子,方才皇上已经注意到她了,可因为那该死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