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汝筠和薛朝瑰什么时候认识又怎样开始,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像活在自己的一场梦里,梦外的纷扰从不曾惊动我,可当我知道一切又都太晚了。
透过白纱是这样美妙的阳光,这样昏暗的温情,她和他如此相配。原来不管怎样改变怎样摆脱,变成凤凰飞上枝头的麻雀在真正的凤凰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我冷笑一声,弯腰将食盒放在隐蔽的墙角,转身离开。
我走出办公室,脸上没有露出半点被惊住或者不悦的表情,宋铮舟看到我的平静温和反而有些茫然,他试探着喊了我一声,我站住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目光落在我空空如也的手上,“任小姐,您刚才带进去的…”
他后半句没有说完我立刻打断他,“麻烦你稍后告诉他一声,我送来了蔬菜煲,刚和保姆学会,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让他尝一尝。”
宋铮舟见我根本没有生气,他觉得不应该,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很平常,里面是怎样一幕他没有看到也能猜到,如此相安无事风平浪静,有些出乎意料。
“任小姐不要多想,筠哥这几天的确在办公,南郊的事您想必有耳闻,多少双眼睛等着看成果,筠哥没有其余心思。今天是薛小姐第一次到,您恰好过来,也是太凑巧了。”
我笑着掸了掸自己袖绾刚才拂过墙壁沾染的白色灰尘,“是不是第一次到,你当然是帮着他说话,其实就算天天都在,夜里都没有走,你告诉我我也不能怎样。”
宋铮舟笔挺站在我面前,眼神非常精明打量我。
我走过去两步,下巴压住他半边肩膀,他被我这个动作惹得有些僵硬,一动不动。
“你从夫人改口称呼任小姐,是因为早就清楚,我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夫人,我的风光和得意只在正牌不出现时才有,当这个女人出现了,我甘与不甘,都要退回最初情妇的位置,对吗?”
宋铮舟抿唇沉默,他又觉得这样会让我更误解,他说筠哥绝不是这样的意思。
我莞尔一笑,“是不是我很清楚。聪明人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铮舟,这就是我对你高看一眼的缘故。我送来的食物,宁可凉了扔了,也不要当着薛小姐的面去提醒他品尝,记住了吗。”
宋铮舟让我放心,他会既隐晦又妥帖得把这件事办好。
我从崇尔离开后,马不停蹄去了商业街,在各大高级店面疯狂扫购,将所有我需要的不需要的东西都买了一个遍。我刷的是严汝筠的卡,我想象着他一下午不停收到消费提示,而且还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觉得非常痛快。
我在撞破那样一幕表现得沉稳懂事是我作为女人为男人保留的颜面和气度,但是并不代表我真的不在乎不生气,哪个女人会对于这样的背叛隐瞒还无动于衷呢。我要让严汝筠明白我的识大体背后是如何艰难咽下这颗又苦又涩的果子。
我提着大包小包从购物中心出来打车去了按摩房,在路上我接到了三个电话,前两个是别墅座机,第三个是严汝筠的私人号码,我哪一个也没有接,非常干脆按了挂断。
这家按摩房是柳小姐带我去的,我们光顾了有四五次,后来我自己也去了几次,和招待经理很熟,每周五晚上固定会有一些色情活动,想要参与必须提前预约,大多是一些闲得无聊的富太太,但其余时间都是清汤寡水正经营生,所以公安对这边的留意很浅,从没有出事过。
出租停在正门口,我从车上下来往台阶上走,经理隔着玻璃门看到我,立刻满脸堆笑迎接我进去,他十分殷勤接过我手上东西寄存在柜子里,并称赞我容光焕发,隔着很远就瞧见了一身靓气。
我将贵宾卡从包里取出交给前台,随口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
“以前生意托您的鸿福,每天都是人满为患,经常人手不够要到其他分店调集人来凑,最近您有段日子没来了,生意也不如从前好,您不给我们用福气罩着,我们自己怎么能行。”
“事情多,中午觉得脖子疼才想起来你。”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越来越会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全靠任小姐贵人金光照拂。”
前台划卡后问我是否续费,里面还有两万元,我说改天再说。
经理带着我从走廊进入我之前常用的老包厢,他将门推开打开壁灯,招呼我坐下,“您还是做全套对吗,之前您常光顾的的28号技师正好在班上,不过在旁边屋子,还有五分钟结束,您看是等一等还是换个技师?”
我想了下五分钟也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他的按摩手法,换了人也不舒服,我说我等下他。
经理立刻承诺去挂个牌,以免被别人点走,她离开后我躺在软椅上吃了点水果,五分钟过去还不见人来,我用服务铃催促了下,结果那名经理风风火火从门外进来,她朝我鞠躬道歉,“任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五分钟前去打了招呼,结果时间到了对方客人要求再加一小时,我这边也没有办法将人带出来。”
“你是先告诉有客人在等,还是她先要求加钟。”
经理说是先告诉有客人等,下一场在隔壁房间。
我听到是这样的曲折,立刻靠在枕头上要求经理把人带过来,“我就要这名技师,既然我在先,总有先来后到,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我不会浪费耐心等待某个人,更不准备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