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这一日与往常的晴天不相同,巳时已到,却依旧未有阳光照射下来。
天空中乌云密布,像是随时会下起雨,空气里也带有一定湿度,流动的风轻轻吹拂着这片土地,吹过析河,吹进村内,吹到某处屋子里。
昨夜季归然拿好衣服回来后,莫南这厮竟已经躺被窝里睡着了,他无奈之下,只能将衣物先搁置一边,然后凑合着与莫南同枕过了一晚。
然而这一晚过的并不安稳,莫南无阻的肌肤贴合着他,季归然心中生出莫名的惶恐,纵使他再怎么疲惫乏累,哪怕眼皮子都要撑不住了,只要一想到这人光着身子在后头就觉得闷的慌,根本无法入眠。
后者倒是舒畅的很,除去所有的衣物,全身都在叫嚣着爽快,皮肤直接触碰柔软的被褥,旁边还有体温温暖的人可以驱寒,简直不要太舒服。莫南习惯性地挂在他身上,有事没事还蹭蹭他的衣料,跟抱着什么动物似的。
天堂和炼狱,就这么在同一张床。上上演着。
莫南睡足了,自然醒来后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用四肢抱着的人,对自己的举动见怪不怪。
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默认了这种肆意的睡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然仅包括睡姿,当他低下头看见赤身裸。体的自己,光着就算了,还毫不介意地往别人身上粘,莫南都想给自己挂一个厚颜无耻的招牌。
特别是,那个别人还是季归然,这样想着,他脸立马一阵青一阵白。
莫南撑起身子,盯着外边的人反复确认了一下,的确是季归然没有错,于是脸色就更差了。他也不顾季归然会不会发怒,抬手就摇了摇他。
季归然睡眠本来就浅,又冷不丁被莫南这么一摇,很快就醒了,他不耐烦地回头望去,一眼看见一丝。不挂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昨夜里的种种事迹。
“干什么?”他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问。
“什么干什么?你太过分了啊季归然,居然趁我睡觉的时候扒我衣服,”莫南煞有介事地捂着身子,作出一副被轻薄了的样子,“流氓!禽兽不如!我的清白啊,呜呜……”
“……”季归然此时无比想撬开他的脑壳,“你是脑子坏了还是专门来找打?”
然而莫南哪个都不想承认,他撇撇嘴,心里纳闷着季归然这厮究竟应该怎么调戏才有效,继续开口道:“哟,上过床干过事,这会儿就想赖账了?”
季归然紧皱起眉头,恨不得把他那嘴封起来。强压下窜上来的怒火,毫不客气地冷笑着回击道:“怎么?干你都要给钱?这不太好吧,娘、子?”
“滚!”莫南脸蹭的一下就涨红了,他作势呸了他一口,“谁是你娘子啊,臭不要脸!”
“我们难道不是拜过堂成过亲?”季归然见他这窘样,并不打算放过他,追击道。
“跟猪拜堂都不会跟你!!”
“好,记住你说的话,别让我看见你以后的拜堂对象是人。”
“我……”莫南感受到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重点是在嫌弃你好吧?!”
“可我的重点就在那猪上面,你管的着?”
莫南气得咬牙切齿,瞪着季归然那小人得志的脸,灵光一现,然后勾起嘴角道:“那行,我换个说法好了。”他还顺便凑到季归然耳边,“是这样的,我前不久就刚跟头猪拜过堂……”
后者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季归然怒极反笑,陡然间翻过身子,抬手掐在莫南腰侧,硬生生地把他按回床。上,接着那手移到他后腰处,慢慢下滑,一边探着一边低笑着恐吓道:“……痛到你喊爷爷。”
莫南一下子就想起昨夜的剧痛来,马上惊慌地要推开他,可季归然的手还是牢牢的摁在身后。他挣扎无果只好开口警告:“你、你这算强迫!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啊!!”
“你去,”季归然满不在意,在莫南身上的手已经滑到臀部,“如果你还下得来床。”
“哇我错了我错了季大爷!”后。庭传来令人惊惧的触感,吓得他连连认输道,“我嘴贱我有眼不识珠!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好不好!你想想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我躺床。上歇息也不好吧,对不对,所以三思啊,三思……”
“呵,莫大少爷整天游手好闲,竟然还记得正经事,”季归然一脸戏谑,挖苦道,“我还以为你早忘到犄角旮旯里边去了呢。”
事实上的确是刚从犄角旮旯里捡出来的……莫南内心嘀咕着。
接而他反应回来他的上半句话,相当不满起来:“喂,什么叫整天游手好闲啊?我昨天为了找那条破蛇,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比如在坑底里玩泥巴?”
“那能叫玩?!……”他忽然想起什么,立马神色严肃起来,“对了,那里还有蛇,我亲眼看见的,就在昨天那个洞里,好大的一条,身上还有黑白的条纹,还会在墙壁上爬,你说它会不会有毒啊?”
“我怎么知道。”季归然并没有兴趣,“又不是印蛇,管它。”
“可是我差点就被咬了。”莫南想想就一阵后怕。
“怎么没被咬到?”
“你……”害怕马上就被愤怒代替,“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不能。”
莫南简直不想跟这人讲话,多说一句都能被气死,他气累了,不免唉声叹气一番,然后询问道:“我说,你到底跟我多大仇?”
“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