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安慰道:“不急不急,恐怕得等一等才行。”
“等不了了……”
久违的声音缓缓传来,茯苓一下子就惊喜地掉了眼泪。
“我忍了够久了!”
姜梒嗓音沙哑,像是久未开启的木门,再次打开时透着久经压抑后的沧桑。
对于姜梒终于恢复的事,她们没透露给任何人,一直在一月余后回鄢京城时,老夫人一众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回城那日天气晴朗,微风和煦,不似冬日里寒冷刺骨。
平襄王府的正门装饰一新,大开着门,两侧站满了奉迎的奴仆婢子,一众管事候在一旁,各个谨慎恭肃。
马车缓缓停下时,褚珺林最先下来,去前一辆马车上旁,同嬷嬷一齐扶老夫人下来。
站在门口的王爷、王妃和褚杏林、褚丞,皆穿着新衣,面带笑意等着迎接老夫人。
老夫人才走几步,褚杏林便同褚丞一起上前搀扶,褚珺林见两人笑盈盈地见礼。
再朝王爷王妃见礼。
王爷王妃朝老夫人行礼后,一家人正要齐整地往府里走。
褚珺林不解地朝后望去,“嫂嫂怎么还未下来。”
这时姜梒这个被遗忘的人,才又被人提起。
众人面色各异,倒是平襄王爷的神情更加平静些。派去杀她的暗卫没回来复命,他便知恐怕失利了。
褚丞心中复杂,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姜梒幽怨的眼神,和即将再次逼她喝药的困境。
姜梒身着淡雅春装,梳着陇州的发式,媚眼含春,丹唇漾开笑意。
褚丞都看愣了。
茯苓扶她下了马车,于台阶前朝众人盈盈行礼,风姿绰约夺人心魂。
“梒儿快快入府,丞儿还不快去陪着你媳妇儿。”
王妃有意撮合二人,光顾着打圆场,丝毫没发现自己夫君的异常。
无人会寻一个哑巴的错处,再者说了又如何,犹如一拳砸到棉花上,好没意思。
进了屋,众人褪去春日的披风,这才看见,姜梒腰间悬着一柄做工精美的匕首,随着她的一颦一笑闪着光。
王爷一下便认出这是派出去的暗卫之物,眸中光亮一瞬暗下来。
现在他能确认那暗卫已被姜梒杀死,她不通武功,自然不可能做到,只能是她背后的势力了。
想到这里,总能猜到被姜柏宗藏起来的残余势力,看来传言不虚。
王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如今不一样了的姜梒,又将视线挪到褚丞身上,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抱上孙儿了。
小两口早早被哄回屋安寝,茯苓伺候姜梒收拾齐整后,掩门退去。
屋中燃着香,闻起来像是春草的味道,清新脱俗沁人心脾。
“郡主看起来像是长高了一些。”
褚丞意在缓解尴尬。
“祖母说你不顾自身安危舍身相救,实在是大义凛然,此前算是我对不起你。”
他摩挲着茶杯,清清嗓子说:“临走前我曾许诺,待你回来,便给你一个孩子。如今我说到做到,你可有异议!”
姜梒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褚丞忽然想起姜梒说不出话来,怎么应答。
他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有些紧张的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