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在这里晃荡好几次了,是在找什么人吗?你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叶善安歪着脑袋,十分好奇的问道。
搬到这个宅子之后,叶善安好几次外出,都看到这个小乞丐,对方老是探头探脑的往叶家宅子里看,索性趁此机会问清缘由。
那小乞丐闻言,顿了顿,一把推倒叶善安,站起来撒腿就跑。
“你推我干嘛?我还给了你吃的!”叶善安只觉得十分委屈。
那小乞丐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竟是出人意外的凶狠,像是一只保护地盘的小兽。
“善安少爷,您怎么坐在地上?”
听到马车轱辘的滚动声,叶善安回头看见了赶车的李叔,赶忙爬起身往宅子里跑,大喊着:“七叔回来了!”
叶信芳只身下车,宋修之早已与他分开,直接回青山县了。
出来迎接他的不是妻子和老娘,而是一群莺莺燕燕。
“举人老爷回来了!”有胆大的年轻妇人笑着说道。
其余的姑娘比较害羞,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眼,就低下头去羞红了脸。
乡试发榜之后,衙门有专人负责将此次科考情况通报下辖各府,故而叶信芳还没有回来,中举的消息便已经传回了西宁府。
叶信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哪来这么多妹子?大的二十五六岁,小的还有五六岁的,清一色的姑娘家,恍惚间让人以为置身女儿国一般。
“这是怎么了?”叶信芳压低声音问向叶善安。
“都是二奶奶的弟子……”叶善安低声回道。
这么多弟子,批发的?
“我儿回来了,今天就先散了吧,明日早些来。”张氏跑出来,开始赶人。
姑娘们纷纷开口,笑着道:“恭喜老夫人,他日怕是要做老封君享福了!我们怕是再也听不了您的教诲了!”
张氏笑得红光满面,回道:“一群狭促鬼,我就是当了状元娘,也不会不教你们的!”
叶信芳听着这话挑了挑眉,自家老娘这是在教育事业中找到了第二春?
待众人散尽,只留下刘小花一个,张氏这才与叶信芳细细解释,原是家中琐事全都交由李婶和长生之后,张氏整天无所事事,在叶善安的一语提醒之下,杨慧便帮她想了个法子,招了一些小媳妇到家中,跟张氏学习刺绣,都是普通人家的女眷,张氏收一些拜师费,不解之处指点一二。
许多姑娘学习刺绣,都是家中女性长辈代代相传下来,不过是粗浅的刺绣水平,不如张氏这般,张氏的母亲本就是绣娘出身,曾一个人撑起一家绣坊,张氏也称得上是家学渊源,本人也没有懈怠,曾靠刺绣置下了不少田地。
许多媳妇得到指点之后,回去大力宣扬,一来二去的,张氏的名声竟然传了起来,拜师的人就更多了,大姑娘小媳妇纷纷趋之若鹜,待叶信芳中举的消息传回,张氏由“比绣娘更厉害的刺绣师傅”变成了“供出举人老爷的刺绣师傅”,不管是蹭喜气还是真心觉得能学到本事,上门学习的人更多了,张氏的名声就更大了。
叶善安跟她学了这么久,进益飞速,张氏自得之余,也觉得有些寂寞。自从收了一大堆徒弟之后,张氏就觉得踏实了,便是张小梅上门恭维她,都觉得没有教徒弟更有意思了,靠儿子得来的恭维固然好听,但凭借一技之长获得他人真诚的赞美,这是张氏多年以来很少感受到的。
“娘有没有想过,自己办一个绣坊?”叶信芳建议道,往常听她追忆曾经,就像是在描述一辈子少有的荣耀时刻,难得张氏有心,做儿子的自然应该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