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逐日皆席地而坐,迅速入定,在第一次河水的清浊交替间,陷入了忘我之境。
一行人中,只有苏瞳是最惬意的,她甚至甩开了鞋子,赤足行走在沙砾之间,不过还没有走出几步,背后就有人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拉入宽阔的怀里。
“以后不许那样了。”傲青愤愤地咬着苏瞳的耳尖。
“哪样?”苏瞳歪头靠在傲青肩膀,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那样……诱人,你没见刚才火照那厮,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在傲青的形容里,不管是君琰还是火照之主,就没有一个有正面的形象。
“夸张。”苏瞳轻轻笑起,声音像悦耳的小铃铛。
“还有,也不许再捏宗文的脸。”傲青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嫉妒。
“宗文也不可以?他是我弟子耶!”苏瞳诧异地叫出来,就那半大的少年?傲青也忒能醋了吧?
要是此刻正在竭尽所能抵挡黄泉死意入侵的宗文听到自己师公这怨念深重的声音,只怕三魂都要吓散一半,自己倒是招谁惹谁了。
“弟子又怎样?我还嫉妒大黄天天能藏你袖子里呢,对了?它是公的吧?还没阉割吧?”反正四下没人,有人也偷听不到,偷听也不能怎样,傲青哼哼唧唧,发泄着这连日的委屈。
大黄本做着美梦,不知怎地,突然菊花一阵恶寒。
“天……你也太……”苏瞳在傲青怀里翻了个身子,双手懒洋洋缠住傲青的脖子。
“太阴暗?”傲青紧紧环着苏瞳的背:“哼,本就如此啊。”
“其实……”苏瞳的脸颊渐渐发烫,小心翼翼地发问:“其实你是撕得开我彼岸红裙的,对吧?”
这话问得傲青脊背一僵,身体僵硬了许久,才喘粗气一字一句回答。
“你都知道我是头恶狼,就不要把带血的鲜肉放在我的鼻尖下面,好么。”他的唇,在苏瞳脖梗浅浅地吻着,密密麻麻,像是春日的细雨。
“好好修生死道吧,正好火照不想收走你手里银色的眼睛,若我真的不幸……你要记得我的魂色,下一世好好寻我,如果我还桀骜,就把我收为弟子,连哄带骗诓到你的被窝里。”
原来傲青吃味宗文,竟是有着,这样的用心。苏瞳一个寒战,整个人完全陷在傲青的臂弯里。
“君琰走了,笺舟走了,连你也学坏,想跟我道别么?我……不要来生,我要的是现在。”一滴冰冷的泪水从苏瞳眼眶滑落。
她心中仿佛封锁着一座泪湖,可是却只按捺不住,泄出了这一颗。
“不会不会。”傲青拍着苏瞳的背心,像安慰爱哭的孩子。“就算倾了一界苍生,我也会先顾自己,哪里像你……我这不是说个万一么?而且我很喜欢师傅与弟子那种……”
傲青坏坏地笑了,可是桀骜如此的他,这一生里,何尝担忧过万一?
黄泉中风声呼啸,隐隐听着,像是无数先贤殒落的遗憾叹息。
等火照之主再回到后岸,看到的是一副令人震惊的场面,三尊夸父之骨,堆积在一起,任河水川流,恣意在浪上沉浮。
而赤足的苏瞳,正立骨上,手持鬼道之眼,浑身死意缭绕!
岸上四人,皆像是她渺小的陪衬,独大河奔腾的巨响,是她华美的奏章。千帆莲船顺流而下,就连失去过往的逝者,都面露感叹地打量着那立在骨上的女子。
她狂发魔舞,发髻皆散,头上独独一枚金枝,挽起一抹飘逸的碎发,不施粉黛,然红唇如画,眉心金光隐隐,与圣骨呼应。
她什么时候,成了鬼门三圣骷髅之主?
火照之主错愕非凡,心中暗道难怪先前苏瞳一直追问与古夸父有关的事宜,原来她才是历史有记以来,第一位聚三骨的强尊!
此女……真的只是仙王么?
静静端详苏瞳的侧影,火照之主无法抑制内心的波动。此刻苏瞳身上蒸腾的道念,与先前和他道战之时全然不同。
借着三圣之骨与鬼道的眼,她似乎在尝试一种全新的力量,一种无比贴近自己道念的死意……黄泉打捞!
可是分明是同一人,怎么能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死道念?她不坠魔吗?她不动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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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腰痛,头痛,失眠,感冒……一起来,折磨得毛毛文风都压抑了……没关系,没关系,最后是一定是Happy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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