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童安琪,她是自杀的吗?”现在回忆起来,郑小梨很容易联想到童安琪是因为自己不想活了才先将亲生女儿送人,然后独自一人结束了生命。
不想万言却摇了摇头,“不是,她是被人谋杀的。”
郑小梨转头看了看万言,“你们查到小郑妮的亲生父亲了么?”
“还没有。”
这个答案郑小梨并没有觉得太失望,既然童安琪从事的是特殊职业,那就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可她竟然没有打掉,还把她给生下来养到了四五个月大。
这说明童安琪作为一个母亲应该还是爱这个孩子的,否则发现怀孕之后她就应该直接去打胎,可为什么生出来养了那么多日子又想遗弃她呢?会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突然不想继续抚养孩子了呢?
“她的经济状况是不是不太好?小郑妮患有地中海贫血症,这个病很难治,而且可能需要终身服药维持健康。”郑小梨边思考边推测,“也许是她太需要用钱给孩子治病,所以和其中某个客人因为金钱发生了矛盾?”
虽然郑小梨的问题超出了一个证人应该了解的范围,万言还是愿意跟她多聊一些案子的情况,他清楚郑小梨是个善良正义的女孩,而且口风很严,也许还能帮他分析出意想不到的线索。
“童安琪生前曾经被人包养过一段时间,我们猜测包养她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小郑妮的生父,但是那个人似乎很小心,当时的邻居都说不曾留意到那个男人。
她怀孕那段时间经常和小区里的老人和小孩妈妈聊天,自称她的老公在外地工作,还说过她老公希望能有个儿子,结果最后她生出来的是个女孩。
大概就是在孩子出生之后不久,童安琪又开始做回了老本行,我们也推测她应该是为了赚钱。很可能那个包养她的男人因为她没生出男孩就抛弃了她,她生养孩子期间没法赚钱,于是被逼无奈才重操旧业。
她的经济状况我们也仔细调查过,存款几乎没有,房子是租的,而且是租金很便宜的那种,以至于警方想查看案发那天小区的监控视频都做不到,那个老破小区由于绝大多数住户都严重拖欠物业费,物业已经撤出了,只有市政的垃圾清运还在维持,监控全部都是坏的。
对了,她唯一一样值钱的东西就是一辆车,是一辆四年前买的Smart,现在在二手车市大概能折价卖到七八万元。”
Smart,二手车市,单亲妈妈,急需用钱给孩子看病……
这些信息电光火石之间在郑小梨的脑海里串联起来,她忽然瞪大眼睛看向万言,“那辆车是不是米咖色的?尾部是黑色的臀线?”
“你怎么知道?!”万言也吃惊不小,一双星目瞪得老大。
郑小梨把她年前逛二手车市的情况跟万言详细说了一遍,“真没想到,当初那个想要卖车筹钱给孩子看病的Smart车主就是童安琪。”
两个人都不做声,各自在梳理着心中诸多信息组成的乱麻。
“警方觉得凶手为什么杀她?”郑小梨又小心地问了个敏感问题。
“还没有定论,但凶手的作案方法应该不是一时冲动的激情杀人。现场比较整齐,门锁也没有被破坏,应该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丢失,钝器击打后颅,一击毙命,而凶手却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连鞋印都是一款烂大街的冒牌NB,像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干的,我们推测凶手应该有案底,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万言三言两语将警方连续几天的工作成果都讲给了郑小梨听。
“能有什么人如此计划周密地去杀死一个……”那个职业郑小梨没好意思说出口,“普通的恩怨应该不至于杀人性命,会不会是那种因为心里问题专门屠杀特殊职业者的变态?”
万言看着郑小梨认真思考的模样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你电影看多了,想象力还挺丰富,当初应该考警校跟我做同行比较适合你!不过,你这个猜测可能性不大,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同类职业的其他受害人,除非童安琪是这个变态牛刀初试的第一人,可如果真的如此,第一次作案就这么干净利落的家伙也实在太可怕了……”
“那你帮我问问你们局长要不要招个编外警探?就像交通协管员似的,多给点儿工资就行,没有编制我也不介意。”郑小梨一低头瞥见万言的手,嘴角朝下弯了弯,“你的伤口是不是还没好呢?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这样包着是为了迷惑领导的,提醒他们要关爱伤残人士,不要总逮住我加班。”万言举起右手在郑小梨面前晃了晃,故意做了几个伸曲手指的动作来证明恢复情况。
其实他的伤并没有恢复太好,手背大面积的烧伤导致皮肤弹性缺失,至今仍旧无法完全地握拳,即便通过恢复训练慢慢达到正常的功能,那片疤痕也会相当地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