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动作不再像往常一般温柔细腻,粗暴地揉过的每一寸皮肤都留下了青紫的痕迹,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过了好久都还是痛到发麻,我死死地攥着身下的床单,紧紧咬下唇肉,逼自己不发出任何妥协的声音。
炽烈的热流烫得我全身痉挛,像要死去一般。以为他会继续纠缠,没想到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下床往浴室里走。里面传来水流声,我提悬着的心脏也稍稍安放了些。
四肢百骸的力气仿佛已在方才的那场掠夺中抽走,直到他从浴室出来,我还是一如他进去之前一样,像一具干尸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
空洞的目光迷惘地追随在他身上,然而他吝啬得没有给我任何回应,从柜子里拿出一套便服穿上。
“你要去哪里?”等他走到门口,我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他的脚步一顿,并未回头,继续摔门离开。
楼下传来跑车发动的低鸣声,仿佛一头在黑暗中觉醒的困兽,疯狂地冲出围栏展开一场大的杀戮。
我扶着酸痛的腰下床走进浴室,温热的清水洒落身体的那一刻,灼热的液体夺眶而出,混杂在水中,辨不清谁是谁。
他的忍耐终于到极限了,所以在彼此身体最紧密结合的那一刻,他的眼底依然冰冷一片。
也许明天一觉醒来,离婚协议就会放在我的面前。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想到这些,我的心脏会痛得不能自已,会泣不成声。
慕素,你真的爱上他了对不对?
你所有的矛盾都是因为爱他对不对?
热气腾腾,浴室这个密闭空间突然闷得慌,我颓然地拿起毛巾把自己擦干,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床上。
环顾这个房间的一切,一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是多么抗拒,而现在,竟然因为只有伶仃一人开始觉得寂寥,每一根神经地疯狂地想念着那个男人。
他情绪不稳,这样开车出去,会不会出事?
思及此,我的心紧紧揪了起来,拿出手机给他打去电话,却已是关机状态。那晚调查那个神秘女人回来,他也心情不佳,后来就找了陆湛喝酒,我立刻拨陆湛的电话。
幸好,接通了。
幸好,陆湛说宋庭殊现在正和他在一起,但是不想跟我说话。
即便如此,我还是叮嘱他让他少喝点酒。
我抱着手机坐在床头,不敢有一丝倦意,万一待会儿陆湛像上次一样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接他呢?
然,直到头发全干,没有一个电话打来,宋庭殊也还是没有回来。
身体还是经不起满身的疲累,不知不觉倒头闭上眼睛,迷糊间,耳畔传来跑车的轰鸣声,很快又什么都没有。
我睁眼,敏锐地竖起耳朵,脚步声离房间越来越近。
是他回来了。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迅速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始终锁定在门口,所以当他进来看到我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讶异也准确无误地捕捉到。
转身关上门,他没有看我,继而往浴室里走。
再次出来,一身清爽,空气里仿佛隐约飘来淡淡的薄荷香气。
那双眼眸始终微垂,把我挡在视线之外,他在床上躺下,背对着我,伸手关掉壁灯。
一室黑暗,唯一的光线来自窗外清冷的月光。
侧身躺下,借着丁点的光亮盯着他肌肉贲张的后背,蠕动了良久的双唇,轻声叮嘱:“以后喝酒别再开车了。”
掷地无声,恍如掉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深渊。
“你还在生气对吗?”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