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冷锋是第二天晚上赶回来的,一回来就忍不住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脸上的疲倦怎么也遮不住,人也好似憔悴了不少。
我看着这样的阎冷锋,莫名觉得有些心疼,我走上前轻轻搂住他,心疼的问:“很累吧?有没有吃饭?要不要再加点衣服?”
阎冷锋的衣服还冒着寒气,我一抱住他,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把我拉开了。
“你傻吗,我刚从外面赶回来,身上还冒着寒气呢,你穿的那么薄还敢抱我,不怕冷到吗?”
闻言,我不管不顾,还是要上前去抱他,又被他拉开了,他脸上甚至开始夹了些怒气。我撇了撇嘴,然后有些委屈的说:“阎冷锋,我很想你。”
阎冷锋原本还带着点点怒气的脸瞬间消失不见,他看着我,好看的双眼褶褶生辉。他薄唇微勾,轻声道:“诗雨,乖,你等我,我去洗个热水澡。”
说完他刚要去洗澡,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又回过头来,我以为他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阎冷锋温柔的凝视着我,微凉的薄唇含住我的,辗转反侧。
就在我身体开始有些软的时候,他又突然放开了我,深邃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我,轻声道:“我去洗澡了。”
我“嗯”了一声,脸有些羞红,然后便欲盖弥彰般走出去做别的事。
阎冷锋刚回来,估计还没来得及吃饭,恰好我也没吃,我便想亲手动厨,一进厨房便看到王妈忙碌的背影。
听到声音,王妈回过头来,她转头对我笑了一下,道:“先生刚回来估计没吃饭,恰好太太你也没吃,我就估摸着做了几样菜,都是你们平时喜欢吃的,太太你先洗手,我马上做好了。”
我应了声,然后郁闷的走到客厅去,这年头,想做点什么,还得掐时间。
阎冷锋下来的时候,王妈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看着身边的阎冷锋,再看看桌上的菜我觉得今天的菜做的真好看。
于是,一顿饭下来,我都是看看阎冷锋,再吃两口饭。
阎冷锋被我这奇怪的举动盯得吃饭都有些不自在,他面无表情的抿着唇,吃饭的时候更是面无表情。我看他那表情,感觉他吃的不是饭,而是在嚼蜡,而我却吃得特别香,边吃边盯着阎冷锋,还恶作剧似的咂咂嘴。
王妈被我俩这无声的互动给逗得一直在一旁偷笑,我也忍不住笑,对着阎冷锋打趣道:“阎冷锋,你怎么这个表情呀,吃个饭跟上刑场似的。”
听到我的话,阎冷锋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见他这样,我更是笑的花枝乱颤。猝不及防,他突然一把摁住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住了。
温软柔滑的舌在我口腔里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我支吾着想要逃开,却被他攥住双手往他怀里一带,贴得更近了。
一吻毕,我的脑袋都晕乎乎的,而阎冷锋却面色大好,吃饭速度也快了不少,见他这样,我有些郁闷。
一旁的王妈早已消失不见,我有些懊恼的看着阎冷锋,却是止不住的满脸娇羞。
吃完饭,阎冷锋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带着我来到了天台,我这才知道,原来天台的风景这么美。
彼时,阎冷锋从身后搂着我的腰,下巴随意的搁在我肩上,天空犹如一块大黑幕从四面八方笼罩下来,点点星光在天边闪烁着,好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摘星。
南城算不得多大的城市,却好在发展速度快,与一线城市差不得多少,四处高楼大厦林立,一片繁华。
我看着远处的霓虹闪烁,被风声裹挟而来的嘈杂声像隔了一层雾一般传入耳内,一点也不刺耳,相反让人忍不住心也变得宁静。
身后的阎冷锋也静静的抱着我,轻轻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我颈脖,温温热热的,有些痒。
突然想到这两天阎冷锋忙的事,我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阎子陵的尸体找到了吗?”
阎冷锋没有说话,一片沉默中,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便没再说话。
天台依旧很静,偶尔会有阵阵清风吹过来,很是舒服,就在我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的时候,阎冷锋突然开了口。
“这次飞机失事是个意外,整个飞机里总共325名乘客,只有15人生还,其余的,只打捞上来了287具尸体,而子陵的尸体,我派人找了一天一夜也还是没找到。”
说着,阎冷锋沉默了下来,我知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虽说阎子陵这段时间做的事,的确让人有些心寒,但阎子陵怎么说也算是阎冷锋看着长大的,即使发生了这些事,那感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可是如今阎子陵连尸体都找不到了,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我转过身回抱住阎冷锋,紧紧的,想要把他的难过分过来一些。阎冷锋也紧紧抱住我,晚风吹过来,本该是惬意的,我却觉得有些刺骨。
我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阎冷锋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我看着远方的星星,一颗两颗,还在不断闪烁,美得很出奇。
回房间的时候,阎冷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项链来,他细心的替我戴上,温声道:“其实这个前两天就给你买了,但一直有事就耽搁了,希望你能喜欢。”
我摸着项链,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第二天飞机出事的新闻才播出去,从视频里可以看到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哭得撕心裂肺,还有反应激烈点的家属想要自杀跟着一起死,也有态度冷漠的家属,一直追着航空公司这次派来处理这件事人问能赔多少钱,能不能早点提现。
人心冷暖,我看着视频里这些家属的反应,蓦地想到昨晚阎冷锋的反应,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
说到底,不管是阎子陵还是那些受害者,他们还是有家属可以关心的,而我的姐姐和爷爷都不在了,就我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尤其是姐姐,一直到死到入土,我也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我甚至还是在她死后半年从别人口里才得知的死讯。
论起悲惨,我不输他们任何一个人,可我却都熬过来了,说到底,没有什么事是时间抹不平的,只是时间不够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