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几天,我就会让夏芸去尚衣司里好好看看,打听一下最近有什么时兴的款式。自从陛下到我宫里来得越来越勤之后,尚衣令对我们宫里的人也越来越热情,时常有一些新鲜款式推荐给我,不定期的还有这样那样的小礼物送过来,我不拒绝她这份殷勤,但是我也没有过多的回应,一切都是点到即止。
丛蓉是个好尚膳,懂得饮时养生,有一回我问她,能不能做点可以丰胸的食物?丛蓉说,食材的根本是养息生命,一切不温不火自在平和就好,不要去过分强求。
我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这胸就是自然生长的,长成什么样就是个什么样,吃什么东西都没有用。这个时代没有硅胶盐水袋这些东西,我还是就这么平着吧。
好在侍了几次寝之后,好象多少大一点了,不太明显,但是多多少少有点作用。
我想学习夏婴那种有点浅薄,但是颇为风骚的神情,就是那种没有直接说出来,却偏偏很明显的炫耀,举手投足,话里话外,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我陪大王睡过了!他睡的挺爽,我也睡得挺爽,明儿我还要睡……我睡我骄傲……”反正就是类似于那样的信息。
可是我对着镜子学了半天,还是学不出来,感觉自己要是硬作出那样的神态,先能把自己给恶心死。
我原本打算脸上带着这种特殊的风骚表情去秋池宫里转上几圈的。可是却最终没有成功,我脸上的表情依然很恬淡,谈不上欣喜,也谈不上荣幸。
或者在骨子里本来就感觉我陪他睡了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太高尚,不但不值得去夸耀,反倒骨子里很让人不齿。因为,这不是源自于正常的男女之情。我在他的怀里会感觉到很踏实,也很舒服,可是每次圆 房的时侯,总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生硬,我不知道怎么去迎合他,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侯对他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就是紧紧地抱着他,被他拥着吻着,听着他的喘息,承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冲动,没有传说里那种****的感觉,就是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事情,就是做一件事情而已。
嬴政每次忙完了都会倒在一边愉快地喘息着沉沉睡去,一句话也不说。有时侯我会希望他和我说说话,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他说些什么。
那天晚上之后,我以后他不会再来了,可是过了十来天他又来了,他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轻松自在谈笑风声,而我却隐约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状态,在他面前总是忍不住有点怯怯的,还会莫名其妙地心慌。
我不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当然不会去打听。那么蠢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呢,平白地给自己填堵,知道自己连在床上的表现都不象个女人,除了让自己更加自卑以外,还会有什么呢?
和他的床上体验我并不在乎,重要的是我要让秋池宫的那个人知道,我正在睡她这辈子最爱的那个男人,不但睡得不亦乐乎,而且他的男人越来越喜欢来找我。这种心态很卑鄙,但是……我现在只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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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妃娘娘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苍白得晶莹,唇上点了一抹血色的胭脂,淡施粉黛,看上去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我看着她的脸甜甜地笑着,她也正自甜笑地看着我。
她那一袭水红色的缎子睡袍搭在榻边,里面却是一件九曲绫的玉色直裾,没有系腰带,一头乌发松松地挽着一个朝月髻,没有重饰,只在脑后用一个玉茾别了一下,人就懒懒地斜在榻上招呼着汲儿给我们上茶点。
玲珑坐在我右手边,夏婴坐在我左手边。
汲儿将茶水奉了上来,郑妃先捧了自己那一杯,又给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奉了茶向郑妃一笑:“听说姐姐这几日身上不太好,就约了两个姐妹过来看看,姐姐这最近可是好些了?”
“烦累妹妹挂心,本宫这还不是老毛病吗?”郑妃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一双美目依然秋水盈盈“多少有点肺疾,一到这春天花香重,柳絮飞的时侯老觉得嗓子眼里不畅快。”
“太医给看了吗?”我又问。
“一直看着呢,前些日子夏太医给了些安神的药,这阵子又嘱陈太医看肺疾,不怕姐妹们笑话,这太医馆里瞧什么病的太医本宫可是都见过一遍了。”郑妃娘娘说着又笑了。
“慢慢调理终是会好起来的,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姐姐只管安心养病就好。”我看着她的脸软言安抚。
“妹妹最近的气色却是越来越好了。”郑妃看着我一笑“听说陛下时常到你那里去?”
我垂下眼睛抿嘴一笑:“偶尔去坐坐而已,陛下最近也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