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儿不语,自己家主人娘娘想什么她一清二楚,一大早的,知道清和宫里那个死名赖脸地追到承庆殿去侍寝,她这眉头就皱了半天,想想前几天上巳节的时侯,清和宫里那位变着花样往陛下身上贴的样子汲儿觉得自己心里在不停地泛恶心,这般卑鄙下作不要脸的事儿可是怎么做出来的?
“陛下这几日在忙些什么?”郑妃突然问。
“有几日没到后宫里来了。”汲儿答。
“陛下倒是顾念她。”郑妃呆呆地喝着茶“你猜他们两个在一起会说什么呢?”
汲儿低头沉吟半晌:“奴婢猜着她现在不敢多说,陛下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向来不喜欢凭空里来的口舌是非,说话办事都要稳妥。没有个真凭实据,只管伸着嘴巴瞎说,除了能给她自己招惹是非,别的什么用也没有。”
“若是她说了什么呢?”郑妃又在呆着眼睛问。
“那就让她闭嘴!”汲儿看着窗外,渐渐冷了脸。
“陛下心尖上的人动不得。”郑妃痴痴望着窗外。
“那就动那不是心尖上的……平白的宫里死一个来历不明的宫婢又该如何了?”汲儿冷眼看向窗外,忽然道:“看,起风了呐。”
“天气干这么久,又起这一阵风。嗨,奴婢先把衣服收了去。”汲儿一边说就一边往外走。
郑妃低头不答,直着眼睛一口一口地喝着安神茶,眼神却是一分分地呆滞起来。
**
手里拿着那个剪好的荷包花样,仔细地捏着针,思量着怎么缝才能缝得精细。犹豫了这么多天还是决定亲手做个荷包送给他。
他身量高大,荷包太小了肯定不好看,他平日里上朝有那身朝服上的盘锦绶囊戴着就好,到了后宫里,朝服一脱就图个轻便,眼看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宽袍大袖的他不喜欢,时常穿了轻便的骑服四处走。
不如照着“鞶囊”的样子绣个荷包给他,好配他的骑服。
话说这武官向来是喜欢用皮革做个“鞶囊”佩于腰间,有时用来装兵符,有时装小箭簇。我也学着这样款式做个小荷包配他。
叫夏芸去尚衣司里寻了个鞶囊的图样过来,想要比着做,却看那鞶囊的图样上竟然是一个虎头,这虎头绣起来得是个多大的工程啊?象我这样的手艺,倒是不怕能把老虎绣出个猫样来,就怕能把老虎绣成猪。陛下腰里挂个猪头四处走,想想就会煞风景,不如去繁就简,就绣上几个圆形做饰就好。不复杂,也好配衣服。
正低着头专心绣东西,突然听到膳房里“扑碴”一声响。
青雪隔着窗子问:“可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丛蓉的声音传过来:“不妨事,适才帮膳的婢子打破了个碟子。”
“没伤着人吧。”青雪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