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媛仰着脸,闭上眼睛,贪婪地吸了几口气,轻声笑道:“你可真是好有福气,有陛下的宠爱也就算了,偏偏还有别的男人爱着你,而你呢?还可以偷偷爱着别人!”
我忽地一下站起来,冷言斥道:“姐姐可是又范病了?在此胡言乱语的,你可知道毁谤本宫可是重罪!”
许是站得太猛,头顶突然一晕,我晃了一下身子,扶着榻边的立杆喘息,脚下也有点软了。
郭丽媛咬着牙冷冷地笑了:“我们深爱着的男人爱着你。你不知道珍惜,还偷偷地想着别人,你说你犯的又是什么罪呢?”
“你们?”我听不懂她说的话,满目狐疑地看着她“你们是谁?”
“是啊,就是我们……”另一个声音从郭丽媛背后传了出来,一个身着红色轻纱的女子,从郭丽媛身后坐了起来,将一只玉手搭在郭丽媛的肩上,与她一起冷笑着看我,淡淡地说道:“我们深爱的那个男人,为什么偏偏爱的是你?”
我冲着那个女子定睛一看,不觉大吃一惊,竟然是那个早已投湖死去的李美人!
她微笑着看我,眼睛里满是怨毒。
我倒吸一口冷气,头顶一阵眩晕。
想要大声呼救,嗓子却干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一个空旷的大殿里,四周灰茫茫的一片,郭丽媛和李美人两个人站在面前,用饱含怨毒的目光盯着我看。
李美人慢慢地走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你这个女人,凭什么让他们全都爱你?”
我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身子象掉进了冰窖里一般,几个月前我亲眼看到她的尸体从我面前抬走,后来我却又在她的故居里见过她的魂魄,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用那双冷得刺骨的眼睛死盯着我。
“凭她无情!”郭丽媛也走了过来,站在李美人身后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陛下哪怕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恩的,心里想的念的永远都是别的男人!”
“郭丽媛!本宫向来待你不薄!为何一再毁谤本宫?!”我瞪着郭丽媛,咬牙质问。
郭丽媛笑了,腊黄色的脸上,浮现出歹毒的神情。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卷来,在我面前轻轻地展开:“你真正爱的人是他吧!”
是长安君的画像吗?我冷冷一笑,低声应道:“这幅画陛下早就知道我放着,我与长安君从来就没有什么。你再怎么栽赃,也没有用!”
“长安君?”郭丽媛和李美人相互对视一眼,齐声大笑起来。
郭丽媛笑得花枝乱颤,抬手抚了一把眼角的泪,阴森森地说道:“这上面是谁,你再仔细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画卷。
画上是一个眉目清朗的男人,肩膀瘦削,一袭白衣似雪,双眸含愁。画的右上角写着几个字:“玉如斯,玉如昔。”
猛然被击中心事,我立刻恼羞成怒,冲着这两个女人厉喝一声扑了过去。
身子一软扑了个空,这两个女人闪身躲到一边,继续冷笑。
郭丽媛手持画卷冷笑着看我,李美人渐渐地收了笑容,依在郭丽媛的肩上轻声耳语道:“看到了吗?女人永远都是傻的,你我是这样,她也是这样,活着作什么呢?总归就是心痛。来吧……来找我吧……一旦归去,再也不会心痛,来吧……来吧……”
郭丽媛回头看着她,目光渐自迷离,嘴里喃喃地说道:“是啊,再也不要痛,再也不要冷,等着我,我去找你……我去找你……”
李美人微微一笑,玉指翘如兰花,轻轻地抚了一把郭丽媛的脸颊,阴冷的目光再次向我看了过来:“不要自已来,带上她一起……你们一起来找我……一起来……”
郭丽媛笑了,把画卷握在胸前一步步向我走过来。
她脸上的笑容呆滞诡异,眼睛里放出象野兽一样贪婪的光芒,嘴角的口水又顺着下巴滴了下来,滴到她手里的画像上。
“郭丽媛!把画像还给我,你不配拿着他……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不许你拿他来胁迫我!”
身体因为愤怒而战栗,我喘息着伸手去抢那个画像,郭丽媛死死地扯着画像的一角不肯松手。画像在我们两个手里被硬扯成两半。
我气急败坏地看着那幅画像,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来越冷,偏偏脑子却越来越热。空气里的香味越来越重,周围的一切愈发看不清了,眼前只有郭丽媛脸上那诡异狰狞的笑容。
“你爱的人不该是他,你这份情早晚会害死他的。”郭丽媛阴冷地笑着说道“女人真苦,没人爱是苦。有人爱,依然是苦……不要再作女人了。来吧……我们随着李美人一起去吧……死了,便再也没有痛苦了。来吧……来吧……”
郭丽媛拨下头上的金钗,猛然刺了过来。
我闪身向后躲,脚下一滑栽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身后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