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方看着我就红了脸“我昨晚……喝多了?”
“是啊,不过你睡得倒是挺好。”我把手巾沾了水递给他。
“那你……”
“我也睡得挺好啊。”
廉方低着头看我,咬着嘴唇还想再问点什么。
只听身后有个人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一只毛茸茸的大脑袋从帐篷里伸出来,嘴里嚷嚷着:“怎么你们都起这么早?啊哟,廉将军,你说你这呼噜打得那叫一个响,害我这一夜都没睡好。”
苏管营那张大饼脸上一对小眯眯眼困得睁不开,一边用手拼命揉着眼睛一边大声嚷嚷。
廉方回头看了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冲我一笑,接了手巾洗起脸来。
这个呆瓜,难道以为昨天晚上陪他睡在帐篷里的人会是我?
我不禁皱了眉,这眼神得差成个什么样子啊?
余下的几天,我比任何时侯都忙。要把所有经手的帐目都认真地写了一次,又把平时未理清的东西给苏管营仔细清点交待了一遍。
直到晚上,我还在案几前面清点营里养的那些家畜。
“鸡九十八只……鸭陆拾三只……”挑着油灯认真地写着帐目“羊壹佰二拾九头,猪……不对,猪字怎么写啊?”我咬着笔杆想了半天,算了,画一头吧。我画了一只猪在后面写上陆拾贰,啊哟,不对,那头叫如花的母猪刚下的小猪仔儿忘写了,又在后面画了一只小猪写上壹拾头……
门帘一掀,一个人走了进来,把宝刀往炕上一丢,又坐着发呆。
“练完兵了?”我瞥了他一眼“穿那一身铠甲就不累吗?跟个皮皮虾似的。”
“苏管营呢?”他问。
“听说你要来,早就吓跑了!!”我头也不抬,继续算帐“他说了,他那点俸禄可实在是养不起你的酒量。”
廉方低着头咬牙一笑。
“好了,把铠甲脱掉吧,挺累的-----------他去买酒食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坐着歇会儿。”我站起来给他打了半盆温水。
他背着手开始解铠甲,可是后背怎么也够不到。
我走过去帮他,这东西真是麻烦,左一个扣子右一个锁。把整个人包得象个螃蟹似的。好不容易帮他把那一身铁皮甲御下来,我也累得半死。
真不知道,这个人整天都背着百十斤的东西来回跑,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冬天冷夏天热的。
“又在忙些什么?”他问我。
“清点军队里养的那些家畜啊,鸡啊,鸭啊,羊啊……啊哟,”我故意瞪着眼看他,“看见你我才想起来……刚才……是不是忘数了一头猪?”
廉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就照着我脑袋上拍。
我笑着躲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到怀里。
“别动……就这样呆着。”他把头靠在我的头发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苏管营买好了酒,刚一进帐就看见我们两个人抱在一起,舌头一伸放下酒菜,扭头就跑,刚张开嘴想要喊他,他一转眼可就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