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主来势汹汹,进门便对大伙破口大骂,包工头和民工们与他激烈的争吵着,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伙人,他们站在屋主的背后,与民工们相互僵持,互相对骂,几乎打了起来。
在这时候,我也简略的跟张庆道了我的来意,不过我没细说,只是说他家里有急事,我是来找他回家的。
我一说完,张庆把头摇得跟破浪鼓似的说:“不行,我得去帮包工头,现在走不仗义。”
“你还管这些琐事干啥,快跟我走,你家的事情急着等你回去呢!”不由分说,我扯住张庆的衣袖,拉着他跑出大屋。
到了外面的街上,张庆想了想,还是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走到半路又想回头。
我拽着他走,一边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这件事又不是因为你引起的。”
我早已查探过赵军的伤势,他是被厉鬼害死的。而大屋内外的风水,我进去时也习惯性的看了两眼,地形属于中乘的风水阳宅,谈不上很好,但也不会引鬼。
既然无关风水,就说明是人为招惹上的。而厉鬼缠着赵军时,又没有伤害他人的性命,就只害死赵军,所以应该跟其他人应该没有关系。
赵军一死,厉鬼的怨气也就没了。当然,被厉鬼害死的赵军也可能会化成厉鬼找替身。这就要看那屋主打算怎么处理了,要是他愿意花钱请人来超度,赵军的冤魂还是可以安息的。
“不行啊,这么多兄弟只有我一个人拿齐了工钱,其他兄弟的工钱还在朱老板那呢,我就这样走了,不仗义啊。”张庆摇着头跟我僵持着。
“这不是好事吗?”我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张庆一眼,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拿到了工钱?”
张庆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说:“因为前天朱老板在工地巡逻的时候肠胃炎发作了,那天下雨又打不到车,我就背着他去了医院,他说我人老实,提前把工钱给我结了。”
“医院,我好像听说县城里唯一的一个医院,离这有两公里路!”我瞪大着眼睛道。
张庆点点头,说:“是啊,不是很远,也就两公里多点儿,跑得快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我十分的无语,不知道说啥好,应该说这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张庆的善良感动了我,我跟他允诺说:“先跟我回去,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跟你一起过来帮你的兄弟。”
好劝歹劝,才终于劝他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一路上,我思考着该怎么跟张庆坦白,犹豫了很久,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哎呀,我咋忘了这件事呢,”张庆忽然一拍脑袋,拉着我又往回走。
“你又干嘛了”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想是回去吧。”
张庆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得去给小宇打个金锁。”说着,张庆从灰旧的包袱里拿出一小块黑布包裹的东西,摊开跟我炫宝似的,说:“这是我昨天挖到的,老人家说打个金锁,锁住小孩的魂魄,小孩就再也不会有病痛了。”
我看着张庆手里的东西,惊道:“挖……到的,你在哪儿挖到的这么块金疙瘩?”
张庆拿出来的一块不算小的金疙瘩,差不多十两左右,打几个小金锁绰绰有余。
“嘿嘿,在黄石桥那儿挖到的呢。”
张庆告诉我,在离这几里远的地方有一个黄石桥,桥下有一条大河,古代时是一条连着北岸的水路,人们要过北边去,乘船就得经过这条运河。
数百年来,零零总总沉进河里的商船不在少数,而且当地又有个风俗,古代的人们为了祈求河神保佑,总会在节日的时候扔些小铜钱到河里去。
人溺水会死,但身上的东西不会腐化,只会沉进河里。就连古代人丢下的小铜钱,放到现在也是值钱的东西。
前不久,运河出现了断流,无数的人蜂拥而去,带着家伙到淤泥里挖宝,有些人挖出了铜钱,簪子、古钗等等,甚至还有一些挖到了战国的刀币,一些文物贩子直接蹲守在运河桥底,一边挖宝,一边做一笔生意。
“军哥的运气比俺好,他挖到了一个铜狮子,那肚子可大呢,卖了八万块钱呢?”张庆语气中浓浓的羡慕和失落:“要是我也能挖到一个铜狮子,就能带着小宇到大城市里请道长们看病了。”
“那不是铜狮子,那是貔貅,虽然他的外貌有点像狮子,但他的肚子比狮子要大。”根据张庆的形容,我一听就知道是貔貅了。
“等会,你说你是跟赵军一块去挖宝了。”我扭头看向张庆,从他刚才的话里解读出了一丝重要的讯息。
张庆点头,回我道:“是啊,我跟军哥还拜了洞神了”
我问他:“洞神那是什么神?”
张庆理所当然地说:“洞神,就是住在山洞里的神啊。”
赵军挖出了铜狮子,立马卖给了在运河里蹲守的文物贩子,拿了钱之后,他又怕被当地眼红的混混盯上,马上拽着张庆跑上了山,想要抄小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