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可怕了,竟然有人来这里劫掠。”
劫掠吗?王二庆的视线审视着地上的尸首,以及尸首脖颈上的刀痕。
还是第一次见到,劫掠者和死者是同一个人的场面。
“所以,他是自己把自己杀死了?”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受害者。
这是两个女孩儿,十五六岁,跟四周的村民一样,衣衫凌乱,面容头发上都落着灰烬,但也仅仅是跟四周的村民一样,震惊,愤怒,后怕……。并没有死里逃生失魂落魄,只是脸色苍白一些,另一个甚至脸色都如常。
脸色如常的女孩儿点点头,说:“我们两个孤女独居很谨慎,晚上睡觉会把门顶上,这个人撬开门的时候,被我放在门口的棍子打到,正好打在刀上,结果刀弹回去就把自己砍死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尸首。
“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二庆明白了,这女孩儿大概是劫后余生,愤怒抵销恐惧。
而且按照她说的,这贼人是放了火就冲进来杀人,刚惊醒的她还没来得及直面柴刀,体会生死存亡,这贼人就死了。
后怕的恐惧,是比不上真切体会死亡的恐惧。
不过,这贼人的死法也太荒唐了吧?
被顶着门的木棍打在刀上,恰好砍在脖子,就死了。
但要不然呢,总不会是这女孩儿拿着棍子打死的吧?
那岂不是更荒唐!
王二庆再次看了眼这位被村民唤作阿七的女孩儿。
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不如一根木棍呢。
王二庆收回视线,看四周的差役,喊道:“查到没?有没有同党?”
四周的差役们摇头:“现场因为救火杂乱,看不出痕迹。”
王二庆再次看向地上的时候,抬脚轻轻一推,半趴俯的男人躺正,露出被烧毁的脸,狰狞恐怖,这也让他的面容不可辨认。
这个阿七说,这男人是一边放火一边冲进室内来的,目的是阻止惊醒的她们逃出去。
所以自己把自己砍死倒下的时候,火油洒在身下,火腾腾燃烧。
这贼人应该庆幸自己倒在主屋,主仆两人虽然惊慌失措,但也急切救火,泼水浇灭,否则整个人都要烧毁了。
这什么贼人啊?
为什么来劫掠孤女?
是劫色?
王二庆看着阿七,虽然年纪还小,穿着打扮朴素,此时又形容狼狈,但犹自能看出是个美人。
但劫色直接把人一扛就走,悄无声息,何必又是放火又是动刀子的?
谋财?
王二庆环视四周,烧掉的是木头棚子,余下的三间屋子也很简陋,其内的摆设也都看过了,简直没有一件像个样子的,都是木头做的,唯一值钱可能就是那头瘦驴了。
这有什么劫掠的?
“还有牛——”围观的村童大声喊,又是难过又是愤怒,“把牛也烧死了。”
牛?牛比驴是值钱一些,王二庆看向差役,驴跑出来了在湖边吃草呢,牛是动作慢没跑出来?
“头儿。”差役低声说,“问过了,说是木头做的摆设,好像是给村童们玩的。”
王二庆瞪了那边村童们一眼,示意差役们拦好了,别让无关人等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