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为了登上皇位,所作所为确实令人诟病。然而他却不怕自己也遭到那样的下场,只因为他年岁已长,而太子还年轻,完全可以等到他退位。
“廉儿这是从哪里来?”皇后问道。
“儿臣方才去了熙儿的宫中,与她说了会儿话。”慕容廉笑着答道。
“哦?熙儿的心情如何?”皇帝一听,不由来了兴致,“方才听你母妃说,熙儿近来抵触嫁人,心情很不大好?”
慕容廉沉吟了下,道:“熙儿今日上午,的确责罚了一名宫女,且是亲手责罚,险些将那宫女打死。”
“怎会如此?”皇后拧起眉头,“那宫女呢?可死了?”
皇帝也看向慕容廉。
慕容廉摇了摇头:“并未。说来多亏一个人,竟是她亲手握住熙儿的鞭子,救下那宫女的Xing命。”
“哦?”皇帝和皇后纷纷惊讶地瞪起眼睛,他们都知道慕容熙儿的脾气,早年最暴躁的时候,一日打死两人也是有的。这几年长大了,略微好了些。是谁,能阻住她?
皇后的眼神闪了闪,叹道:“熙儿已经这般年纪,怎么还如此控制不住自己?都是我们,这些年竟把她宠坏了。”
“多亏了那名绣娘,她是个胆子大的,竟敢跟熙儿直言相劝。否则,那小宫女只怕立时就死在熙儿的鞭子下了。”慕容廉说道。
“那名绣娘是怎么回事?”皇上问道。
慕容廉趁机答道:“父皇、母后有所不知,前两日熙儿从宫外寻来一名绣娘,竟是给熙儿做高跟鞋的那位女子。也不知道她都说了什么,熙儿便放过那小宫女。”
“如此说来,那名绣娘倒是有些本事。”皇帝点了点头。
皇后却皱起眉头:“只是太没有尊卑之分了,熙儿乃是天家贵女,岂能容得她一个小小民妇指手画脚?”
皇帝略一沉吟,说道:“不如叫那绣娘来,我们打量打量?”
皇后心中也有此意,慕容熙儿身边出现一个能左右她行事的人,却是对自己的计划不妙。
“不过是一名绣娘罢了,如何劳动父皇、母后打量?如此简易之事,不如交给儿臣来办。左不过熙儿是儿臣的亲妹子,为亲妹子把把关,也是儿臣分内之事。”慕容廉自告奋勇。
皇后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她贵为一国之母,哪有这些空闲?偏头看了看皇帝,见皇帝面上也无异议,便点头道:“那就交给廉儿了。”
得到二人的首肯,慕容廉心中狂喜,面上却按捺住,说道:“熙儿将那绣娘看得紧,只怕儿臣见不到。不如父皇、母后叫熙儿来说一说话,顺便教导她两句,不要随便拿奴才出气。儿臣正好去问一问那绣娘的来历,一举两得。”
一番话条理分明,听得皇后满目骄傲,皇帝也满意地直点头:“吾儿愈发有君王之风了。那便依你。”说罢,抬手朝外唤道:“来人,去唤公主过来。”
慕容廉只见事情已成大半,等不急要去见凤瑶,便起身道:“那儿臣也出去了,免得熙儿一会儿来了,说我告状。父皇、母后都疼她,再反过头来骂儿臣,儿臣可就冤枉了。”
一番话逗得帝后二人直是嗔笑不已,连连挥手道:“罢,罢,你快去罢。”
慕容廉心愿达成,心满意足地从宣明宫离去。
路上,与慕容熙儿擦肩而过。慕容熙儿赶着去见皇帝,也没注意他,快步就走了。
慕容廉的脸上挂着笑,往永宁宫的绣院而去,逮着一个小宫女,说道:“去叫凤绣娘过来。”
小宫女恰是青儿,脸色一变,便去绣院传话了。
“凤绣娘,公主被皇上叫去了,太子来了,要见你!”青儿走进绣院,急急说道。
凤瑶微微一怔,这么巧?
想了想,凤瑶说道:“烦请青儿转告太子殿下,凤氏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绣娘,没有公主允许,不得出绣院。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等公主回来后再行定夺。”
青儿见凤瑶并不慌张,心中佩服不已:“那我便去回了。”提起裙子,转身往回跑去。
其他绣娘们,将这一番话听到耳中,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好个凤绣娘!被公主器重还不够,竟然又入了太子殿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