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只是有些不解,“公子,大皇子府遇刺的事情,难不成还与咱们商行有些什么联系?”
君无欢轻笑一声道:“那倒是没有,只是…有人改了大皇子府附近一带的消息罢了。”
闻言,众人不由哗然。
也就是说,有人提前知道了有人要对大皇子府动手,却没有报上来而是擅自修改了消息隐瞒了下来。难道果然如公子所说,商行里混进来了不知道哪一路的细作?
君无欢道:“若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毕竟…哪一家手底下没有别家的几个眼线。发现的晚了也是自己倒霉,认了便罢了。但是……”从旁边桌上拿起了一本账册,君无欢问道:“魏停,璐州兖州明州,少了的二十万两白银去哪儿了?”
被交到名字的人连忙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道:“禀…禀公子,此事属下禀告过…那一批银子被……被……”
君无欢道:“被山贼给抢了。”苍白俊美地脸上露出一个冷冽的笑意,“我倒是想知道,山贼有几个胆子,敢抢我凌霄商行的银子?”
魏停腿一软,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簌簌发抖,“公子明鉴,属下…属下不敢欺骗公子,真的是、真的是山贼……”
君无欢轻哼一声,道:“那些山贼不到一个月就被朝廷的兵马剿灭了,你是觉得死无对证本公子就找不到线索了,是么?”
魏停额头上冷汗直流,讪讪不敢言语。
君无欢却没有再继续逼问他,而是拿起了另一本账册,问道:“这是谁的?自己站出来。”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君无欢轻笑了一声,低沉地笑容在书房里响起却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本帐做得不错,二十六处商会分行,每处每月少了不到一千两,而且还都写明了用处。我一贯是用人不疑的甚少特意去查这些细账。我只问一句话,这批银两去哪儿了?”
扑通!
一个瘦小的老者跪了下来,“公子恕罪,公子恕罪,是属下,是属下挪用了银两!”
君无欢冷声道:“我是问你,银子去哪儿了。”
老者颤声道:“是小的…小的花掉了。”
“怎么花的?”
老者道:“属下…属下,好赌…输掉了。”
君无欢双眸淡漠地盯着跪在跟前的老者,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很好骗?”
“属下…属下不敢,真的是属下……”老者趴在地上哀求。
“文虎。”
片刻后,文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少女。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那少女扔在了老者身边,老者失声叫道:“蓉儿?!”那少女有些艰难地从地上拍起来,畏惧地藏进了老者怀中,“爹!”
父女俩抱头痛哭,旁边坐着的掌柜们也忍不住露出了不忍之色。他们都是凌霄商行的管事,彼此自然也都认识了许多年了。这老者一向忠厚老实与人为善,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自然心生不忍。
一个有些微胖的管事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君无欢抬手阻止了。
君无欢目光淡漠地看着眼前的父女俩,道:“你爹说,那些银子都被他输了掉。你怎么说?”
少女惊恐地依偎在父亲的怀中,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可惜在君无欢眼中,这惹人怜爱的少女和满脸皱纹的老头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道:“既然你没有话说,那我便信了钱都是他赌掉了。从三年前开始,他前后从凌霄商行挪用了三十八万六千五百两银子,吴明,按规矩应当如何处置?”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分儒雅的味道。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跟他身上的气质半点也不相合,“回公子,按规矩,贪墨银两超过十万两者,断其双手。超过二十万两,拒不归还者,死。”
君无欢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地老者,“你跟了我也有十多年了,把挪走的银两补回来,我饶你一命。”
老者不语,只是不停的流泪。
旁边那微胖管事忍不住劝道:“老李,你怎么这么糊涂!公子网开一面,你赶快应下来啊。若是手里银两不凑手,我手里还有一些……”他也猜到了那些银子应该不是赌没了,老李根本不沾赌博。但是既然公子愿意网开一面,却是天大的好事还不应下是不想要命了么?
老者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君无欢冷笑一声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漠,“也罢,带下去吧。”
“爹!”那叫蓉儿的少女抓着老者不肯放手,却被人拽开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人拖了下去。只能放声大哭,“爹!爹!”
书房里只有少女低低地哭声,君无欢看着她的目光却越发冷漠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道:“再过半刻钟,你爹就要死了,你要不要去送一送他?”
少女不答,只是低着头哭泣。
君无欢失望地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地步,你依然不肯开口?”
少女猛然抬起头,惊愕地望着座上的君无欢。君无欢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银子被你拿到哪儿去了。”花厅里的众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没想到真正挪用了那么多银子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少女。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蓉儿颤抖着道。
君无欢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漫声道:“好一个不知道,好一个孝顺女儿。李淦倒是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好女儿,宁愿看着自己的亲爹死,你也不肯招,是么?”
少女慌乱地道:“我、我没有…不是…你冤枉我…”
君无欢似乎终于失去了耐性,“文虎,去请南宫国师来一趟。就说…我请他看一场戏。他要是不来,你就问问他,拿了我那么多银子,不该亲自上门来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