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付欣婕的对话让我打消了很多不好的念头,就算全世界都忙着蝇营苟且,至少还有她,正在坚定而努力地活出自己,并真心地待我。这么一想,龙强之流真的就不算什么事了,老子那么忙,哪有时间听你们这些闲杂人等阴阳怪气。
付欣婕身上自带着冷静沉稳的气质,有着令我安心的力量,正因如此,我对她一直有着盲目的信任,也越来越依赖她。付欣婕见我慢慢想通,展颜一笑,伸出了小拇指,“还不放心的话,我们拉钩,不抛弃不放弃!”
我情绪好得多了,也有了戏弄她的心情,迅速跟她的小指勾到了一起,“对你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有这个机会摸摸你的小手,还是拉个勾吧。”付欣婕眼睛一瞪,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说道:“又要让我滚是吧,我懂,我现在就滚,马不停蹄地滚!啧啧。。。真香啊!”
小静打来电话,情绪听上去很低落:“鸣哥哥,我要回家几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家?哪个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小静从来不提她家里的事,久而久之,我的潜意识中还以为她是个孤儿呢。。。我又续道:“哦哦,家啊。。。你家是哪里的?出什么事了吗?”
她好像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淡淡地道:“一点小事,别问那么多了,我中午就走。”
“那需要帮忙么?给你转点钱吧。”
“不用了,我还够。”
“那。。。你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虽然她表示不需要,我还是给她转了两千块钱在微信里,我直觉她这一趟旅程不会很轻松,心里隐约有些担心。小静也没矫情,收了转账,回道:“鸣哥哥,谢谢你,等我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回她,在心里默默地祝她一切都好。
家里少了个大活人,我也就没那么想回家了。换了新的住处之后,空间大了、环境安静了,孤独感却也增加了。习惯了两个人的“同居”生活,我越来越害怕一个人的寂寞。下班之后,我茫然地坐在座位上,想着如何打发即将到来的夜晚。
本来赵世杰是最佳选择,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听他那张破嘴跟我叽歪小静的事情。把他排除之后,我悲哀地发现,除了他,我在这个城市竟然找不到一个陪我喝酒的人。我自嘲地笑笑,决定自己去找乐子,谁怕谁呢,哥们也是当过一段时间夜店小王子的。
筼筜湖边有个叫海伦斯的学生吧,平民消费、生意火爆,刚毕业的时候,我时常混在里面。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不少像我这种没人陪的屌丝,我的孤独感就不会在对比之下被放大。
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之后,我才慢悠悠地关掉电脑,打卡下班。随便吃了点沙县小吃,我坐上公交,在筼筜湖边下车。时间还早,里面有很多空座位,我也就不着急进去,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慢慢抽着烟。
经过近几年的整治,筼筜湖的恶臭好了不少,也没再看到时不时飘起来的大批死鱼,晚上灯光亮起时,红绿斑驳,也勉强让人胸怀一畅。这时收到小静的微信,说她已经到家,让我别担心。
我算了算时间,她中午出发,现在只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如果不是坐飞机的话,她的家应该不远,不是闽北这种离厦门很远的省内地区,就是江西、广西等相邻省份。以她的经济水平,应该不会坐飞机,而且从口音来看,她也显然不是北方人,最开始我还以为她就是本地人呢。
“我大概能判断出你是哪里人了,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给我讲讲,注意安全!”
回完微信,把手机放进口袋,我起身拍拍屁股,走进了海伦斯。
首先寻找的是跟我一样落单的人,很遗憾,这个时段本来人就不多,只有五六桌人,还都是三五成群。我叹口气,找了个角落坐下,服务生带着酒单走了过来,点完酒后,我给他一百块钱,道:“找个小妹一起摇骰子吧,自己没意思。”
服务生心领神会,给了我一个“我懂”的手势,不到五分钟,一个短裙美女就走了过来,熟练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跟我碰了一下,“帅哥,自己无聊吧?”
我一口干掉杯里的洋酒,辣得直咧嘴,“知道还问,来来来,一醉方休!”
每个酒吧都有一批小妹,既卖酒也陪酒,反正就是用酒量换钱。海伦斯作为学生吧,小妹一直以来的质量都不高,甚至有的就是没毕业的学生,穿得土,妆画得也土。有段时间没来,这里竟然进步了,这小妹穿着短裙和紧身背心,面容精致,妩媚而不招人烦,我很满意服务生的工作。
她自称叫姗姗,我也懒得追问,反正在这种地方,名字真的就只是个代号,只是为了让大家说话的时候不用“你你你”的显得生分。姗姗也是见惯了我这种无聊的落单屌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喝着酒,几杯下肚,姗姗拿来了骰子,两人便大摇起来。
酒吧里的陪酒女技术都是很好的,因为她们天天以喝酒为生,身体已经被酒精掏空,都是抱着能少喝就少喝的心态,把所有关于喝酒的游戏都练得纯熟无比。但是她们酒品很好,一旦输了,毫不犹豫就是一大口,很有职业素养。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还是输多赢少,一瓶洋酒被我喝了一大半,喝完已经晕乎乎的了,姗姗还要再来一瓶,我摇摇头,“喝不动了,下次再买你的酒,再见!”
姗姗的笑脸马上就凝结成霜,淡淡地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这个桌。我笑了笑,很理解她的变脸,陪了我一晚上,喝了一肚子酒,就是为了再多卖一瓶,谁知碰上我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穷逼,不打我就算她为和谐社会做的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