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危机,也是一个莫大的机遇,和谢从琰背后的势力联手,他往后的仕途将走的顺畅无比。
至于谢从琰对他女儿渐生的情愫,通过楚修宁的观察,认为谢从琰是个冷静自持之人,也就只稍加提醒了几句。
他从未怀疑谢从琰会想掳走女儿,私藏起来。
在这尚书府里,谢从琰若真想对他女儿做些什么,同在一条贼船上,阖族的性命都与谢从琰绑在一起,他又能拿谢从琰怎样?
“爹?”楚谣见他久久不言,轻轻喊了一声。
“哦,没什么。”楚修宁并不打算告诉楚谣这些,“总之,你往后只需记着,阿琰是你的亲舅舅,旁的无需理会。”
“怎能不理会,小舅舅上京来是为找定国公府报仇的么?”楚谣一时间受到的冲击过大,脑子处于懵怔的状态。
亏她一心想着为父分忧,现在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天真,这些血淋淋的斗争,莫说亲自筹谋,她连想一想都觉得如堕冰窖。
楚修宁指了指她,郑重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我还没有教训你,可知你一个心血来潮,会害死多少人?”
“我……”
“你在家中随意惯了,认为你进来顶多被我骂一顿,可你有想过放你进来的护卫,落在阿琰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楚谣微愕,呼吸一滞,顾不得再和她父亲说话,扶着腿匆匆向外走。
出了书房后门,谢从琰背对她站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颀长。而他面前,跪着一干正求饶的守院护卫。
“小舅舅!”
楚谣手心出了汗,黏黏腻腻,上前抓住谢从琰的衣袖,恳求道,“我以为哥哥的案子又出了什么曲折,你们故意瞒着我,才想来听一听,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我骗他们的,小舅舅,饶了他们吧……”
一干护卫们恐惧不已,平日里有关小姐的出格举动,无论老爷还是舅老爷,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就算知道小姐可能在说谎,也予以放行。
今日是怎么了?
看到谢从琰紧绷的神情,楚谣继续道:“小舅舅,我知道错了。”
好半响,谢从琰终于开了口:“下不为例。”
一干护卫们心中大喜,纷纷磕头。
楚谣总算是喘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袖子,连忙松开。等护卫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气氛变得异常诡秘。
楚谣站在谢从琰身边,微垂着头,仍未能完全接受她父亲方才的一番解释。
几乎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小舅舅姓傅不姓谢,不是自己的亲舅舅,而是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人。
不知怎么,想起寇凛今日询问她的那些问题,又想起了谢从琰亲口说的“对谣谣的心思”。
心思,对她的心思。
楚谣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寇凛想要引蛇出洞的人,是谢从琰!
她猛地抬头看向谢从琰,知道四下已无人,直接低低问出了口:“小……小舅舅,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