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山赶紧解释:“孟家不是出事了吗,孩儿抓了几个侍女回来……”
金鸩啧啧嘴:“这孟家厉害啊,侍女都长的这般标志。”话锋忽地一转,“松手!”
两名壮汉又犹豫了下,将手松开。
楚谣软在地上,与孟筠筠紧紧挨着,两人脸色煞白,都在长长喘着气。
惊魂不定中,楚谣微微抬头打量着周遭,这正厅比后花厅更加富丽堂皇。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微微弓着身子候在桌边,这男人脸色蜡黄,一瞧就是个被女色掏空之辈。
铺着锦缎的桌上,摆放着一个像是宝石铸成的鸟笼,里头一只翠色鹦鹉。
正坐着闲闲逗鸟、衣饰华美的中年男人,应就是大老板金鸩。
与楚谣想象中有些差距,按着他的经历来说,年纪应与她父亲相仿,但因常年在海上,从外表瞧着没有她父亲显得年轻,却有着他父亲的儒雅,而这份儒雅中,有几分她父亲所没有的草莽豪气,这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质糅杂在一起,显得风光霁月。
但想到他的身份与事迹,她只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她怎么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应是曾在哪里见过,但印象又很模糊。
“义父……”曹山擦着汗正想解释,金鸩忽然道,“将这两人拉出去,双腿双手全都砍干净了,扔海里喂鱼。”
楚谣和孟筠筠全都打了个寒颤。
却见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拿下的却是那两名壮汉。
在哀嚎求饶声中,楚谣明白过来,因为这两名壮汉是曹山的人,在金老板下令“停下”和“松手”之时,腿和手都稍稍慢了一步……
曹山哪里还敢再解释,愈发擦汗。
金鸩逗着鸟,没看孟筠筠:“孟小姐有话要说?”
孟筠筠再有勇气,也被金鸩看似云淡风轻,却极端狠辣的气势给吓到了。
楚谣在她后腰轻轻一推,她才道:“金爷,您一直与陈七和徐珉并称海上三雄,但小女子总听父亲和姑父说,那两位即使联手,也不及您的一半,您早些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铲除吞并,成为唯一的枭雄,可您没有,反而处处避让着他们。”
金鸩微勾唇角,不语。
孟筠筠硬着头皮继续道:“因为您明白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他两股势力左右牵制着,朝廷便不会集中力量对付您。”
金鸩终于开了口:“所以呢?”
孟筠筠道:“小女子被抓来此地,并不是您的本意,小女子心里都是清楚的。您若将小女子放回去,小女子定会感激您,虞家也会念着您的这份恩,往后……”
“我处处避开虞家,可不是因为怕虞康安。”金鸩终于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有脑子,也挺有胆识,不愧是将门出身。可惜呀,我有个贱毛病,一讨厌有人自作聪明,二讨厌有人自作聪明的来要挟我。”
他说着讨厌,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一派闲适的站起身,从桌面上提起鹦鹉笼子往厅外走。
楚谣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趁孟筠筠说话时,将自己父亲和丈夫也报出来,给金老板带来更多的压力。
但看他这幅态度,幸好没说,不然更会适得其反。
曹山见状大喜,知道他这是默许了,连忙道:“义父您慢走。”
金鸩回头冷睨他一眼:“下不为例。”
曹山打了寒颤,忙垂头:“是的义父。”
孟筠筠力竭一般跌坐在自己的腿上,楚谣见她准备拔簪子自尽,赶紧抓住她的手。
孟筠筠凄风楚雨的看她一眼。
楚谣也慌,眼看金老板已经出门左拐,曹山笑嘻嘻的将目光移向了她和孟筠筠,被逼无奈着大喊:“金爷,您十几年前是不是去过京城?”
门外空荡荡,毫无声息。
“金爷?!”她又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后,鸟笼子先出现在视野中,金鸩重新回到门外,却只站在门口:“去过,怎么了?”
楚谣胸口起伏不定,硬着头皮道:“小女子第一眼见到您,就觉得您有些眼熟,幼年时应是见过您……不止一次。”她似乎在仔细分辨,“您或许是我父亲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