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外不远处伫立着一抹高大健壮的身影,注意到院长与几位医生的目光时,英挺的浓眉一蹙。随即瞥到女人穿着睡裙,虽说是宽松的长袖长裙,但裸露在裙摆下雪白纤细的小腿,娇嫩的肌肤,精致的脚踝,都映入那几个男人惊叹的目光里。
男人黑浓的双眉蹙得更紧,长腿一迈就想进入卧室,却忽然想到女人的不识好歹,心中又来了气,薄唇紧抿,眸光沉沉地凝了那娇弱的身影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鱼羽儿见突然走进这么多男人,虽说都是医生,但想到自己穿着十分随便的睡裙,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艾莎的搀扶下,坐上了床,躲进了被子里,才觉得自在了一些。
院长与几位医生再次为鱼羽儿做了一番检查,见她虽然恢复缓慢但状态以趋平稳,便稍稍改动了治疗方案,重新配制了药品。
院长知道艾莎一直没有休息值守到现在,也知道盛飞鹄不愿其他护士来替换,所以临走前仔细嘱咐了艾莎一番,生怕她会因为精力不济而出现差错。
鱼羽儿斜靠在两个厚厚的大枕头上,看着艾莎送走院长和几位医生,知道她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着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
“艾莎,”她看了看没剩多少药水的输液袋,望着走过来的艾莎,“你昨晚守了我一夜,一定很疲倦了,这袋药水输完,就取掉针头,你去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再来帮我换药品吧。”
艾莎听着她虚弱的声音,看着她苍白又满是倦意的小脸,醒来之后折腾了这么久,她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却还在关心着别人的身体。
艾莎心里蓦地一暖,对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孩更增好感,生了亲近之意。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艾莎自然流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我是护士,长期都是这样工作的,已经习惯了。”
艾莎俯身将鱼羽儿身后的枕头抽走了一个,将剩下的那个枕头放平,扶着她躺下。
“倒是你,才应该多多休息,不能再累着了。”
鱼羽儿的确已有些支撑不住,如水般的双眸染满了倦意。
“你不困么?”她问艾莎,声音已有些朦朦胧胧。
“我要是觉得困了,会看着时间休息一会儿的,你放心吧。”艾莎替她盖好被子,语调里不由自主地透了一丝爱怜。
陷在软软的被褥里,虚弱的女孩神思渐渐迷糊,那两排密密长长的睫羽终于支持不住,安静地栖息下来。
艾莎看着睡着的女孩,莫名地便想起自己那个曾经体弱多病的妹妹,也就是因为她,艾莎才立志做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温柔地撩开那绝美脸庞上的两缕发丝,如此美丽的女子,让人连嫉妒之心都无从生起,脆弱得只让人怜惜不已,也只有盛飞鹄那样强大如王者般的男人,才能护得住她,配得上她吧。
——
金色的劳斯莱斯飞驰在沿海公路上,已近冬天,整整一条海岸线看起来都非常冷清,本就不是度假海岸,再加上天气阴翳,海面灰暗无光,感觉更加萧索。
盛飞鹄一直看着车窗外,英俊的脸庞线条冷硬,漆黑的眼眸深暗如幽潭,让人无法看透。
邢天坐在对面的座椅里,虽猜不透盛飞鹄在想些什么,却能感觉到那股有些陌生的情绪,不是怒气,也说不上是生气,更确切的,倒像是有些不高兴。
邢天跟随了盛飞鹄多年,这种有些略幼稚的情绪,现在已很少在他身上感受到,但现在却一直围绕在他身周,久久不去。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邢天眸光一闪,垂下眼睫,面无表情下,是起伏翻涌的思绪。
如果说昨天下午的盛飞鹄让他感到陌生,现在的盛飞鹄却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为了那个女人,盛飞鹄竟推掉菲尔斯王子的约见,王子虽未拂袖而去,但对于邢天提出的重新约定时间会面,借以国事繁忙为由,当场拒绝。
如此重要的合作项目,盛飞鹄虽然仍是相当重视,但还是等到鱼羽儿确定脱离危险后,才离开酒店,着手进行补救。
这世上,连尊贵的王室都会有办不到的事,但对于盛飞鹄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所以,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会有人连夜赶回D国来帮忙……
邢天抬眸看了盛飞鹄一眼,此时的他,似乎仍是一贯的淡定沉稳,运筹帷幄,掌控自如,那一闪而过的紧张与慌乱,只在昨日下午那个昏迷的女人面前流露。
邢天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尽管知道不妥,他昨晚仍忍不住问了鱼羽儿的情况,盛飞鹄只淡淡说了句“已经脱离危险”,就再无多言,而他也紧闭了嘴,再也不多问一句。
有些底线,绝对不能触碰,有些事,只适合掩在迷雾深处,模糊掉它本来的轮廓。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分明已对那个女人流露出十分稀有的情绪,可现在,他驱车赶赴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