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蹙眉垂眸不答。
赵宗冕笑道:“那改日我也赏你点东西,你要不要也去我那里谢恩?”
空气几乎凝滞,西闲只得勉强道:“王爷休要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赵宗冕手中还握着马鞭,此刻便在自己下颌上顶了顶,语气暧昧,“可知我有许多好东西想给你呢。”
西闲无法忍,抬眸冷看向他。
赵宗冕对上她黑白明澈的眸子,笑道:“士可杀不可辱,又来了。”
西闲薄红了脸:“这里不是叙话的地方,王爷若无要事,就此别过。”她微微躬身,行礼告辞。
赵宗冕却突然正色道:“林姑娘,请你过来些。”
西闲吃惊,赵宗冕扫一眼杞子:“我有一句要紧的话,给别人听见了可不好。当然,我是不介意的。”
西闲暗中紧握了拳,终于挪身靠前了些。
赵宗冕道:“这才像话,我……”突然在她肩头一拢,同时俯首。
“啵”地一声过后,他在西闲耳畔低笑:“还是那么香。”
“燕儿?”苏霁卿上前,试着叫了两声,苏舒燕始终背对着床边,“燕儿,你看是谁来了?”
苏舒燕仍是无动于衷,苏霁卿无奈,回身对西闲道:“你都瞧见了,你们自在说说话,我先出去了。”
苏霁卿也离开后,林西闲走到床边:“是我,还不起来吗?”
苏舒燕似乎抖了抖,却仍是不动,林西闲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果然是不肯进食也好,我亲手卤的这些鹅掌,也只得扔了罢了。”
这一句却仿佛圣旨一样,苏舒燕猛地爬起来:“有鹅掌怎不早说,快给我拿来!”
林西闲冷眼看着她,苏舒燕猛地发现不对,忙举手捂住嘴,做贼心虚地望着她。
西闲冷笑了声:“藏的慢了,我都看见了,吃的是多半是金福记的栗子糕。”
苏舒燕见她如此明察秋毫,索性把手放下,果然嘴边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点心渣子。苏舒燕下地,上前挽住林西闲的手,撒娇加哀求:“好姐姐,知道瞒不过你,只是你别对他们说。”
“你有能耐了,”林西闲白了她一眼,“伯母担心的眼睛都哭肿了,你三哥哥也寝食不安,你倒好。”
苏舒燕撒手,低头耷脑:“我心里是真的难受嘛。”
林西闲才叹了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那个劳什子王爷为什么又改悔了?出尔反尔,实在不是个男人。”
“不许你诋毁王爷!”苏舒燕即刻抗议。
林西闲奇道:“要有个男人这样对我,便是我的仇人,你反而却还维护他?”
苏舒燕道:“是我喜欢他嘛,再说,王爷那种人物,本来我也没指望他会……把我看在眼里。”
“胡说!”林西闲跺脚,“你是少只眼睛还是少胳膊少腿儿?”
苏舒燕见她如此维护自己,心中感动,便吐吐舌头道:“我倒是不少什么,只是比别人多点肉罢了。”
林西闲听了这话,一时忍不住便转怒为笑,又捏着苏舒燕的腮略用力拧了一下,恨道:“我先前骂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都瘦骨嶙峋的跟骷髅架子一样才好?你平日里只说羡慕我,可知道是因为我家里那样的情形,我什么都吃不起的缘故?若我跟你似的,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保证你现在都不认得我呢。”
苏舒燕不禁也笑了起来,大笑了两声,又醒悟会叫外头的人听见,忙捂住嘴。
林西闲走到她身旁,拉着她转到床边,两人挨着坐了:“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舒燕听她又问,就低下头不做声了。
林西闲想了想:“你不说也成。可到底要听我几句话才好,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镇北王的事,原先你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喜……怎奈你一团心热。如今既然如此,索性顺势了结了,以你的出身,人品,难道还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良人?何苦围着一个妻妾成群且又虎狼性情的皇室子弟?那种人咱们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