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启原先大包大揽地把此事应承下来,结果第一错找了苏舒燕,差点闹出人命,弄的太子殿下忙向苏家致歉。
如今终于找到了人,却是苏家未来的儿媳妇,倘若赵宗冕再做出点什么来,太子殿下身上自然也干净不了。
“王兄,”将空杯子放在手里转来转去,赵宗冕若有所思:“王兄,我忽然改了主意了。”
文安王愣怔:“说什么?”
赵宗冕不答反问:“王兄该知道,我为什么把那二十个宫女都赏给底下那些崽子们吧?”
皇帝所赐的宫女,都被镇北王赐给了他麾下那些没成亲的将士们,这件事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了。
赵宗栩笑:“你不是看不上她们嘛,那好歹是御赐的,也只有你敢做出来。”话音未落,文安王脸色一变,他仿佛猜到了赵宗冕想说什么。
果然,镇北王笑道:“林家的丫头,我看上了。”
那会儿原本不可一世的曹郎中给镇北王踩在脚下,犹如是被神祗踩着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虫豸,生死由对方一念之间。
只能拼命地讨饶,求对方放自己一马。
当时甚至没有人怀疑,只要镇北王愿意,便能立刻要了曹郎中的命。
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敢出一声,所有人只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地呆看。
不知是不是镇北王用了些力道,只听曹郎中杀猪似的叫了声,四肢抽搐,声音却嘶哑微弱,流露奄奄一息之态。
还是林御史鼓足勇气,勉强在旁说了句:“王爷……请、手下留情。”
曹郎中虽极可恶,毕竟罪不至死,何况王爷当街杀人,传出去还不知成了什么。
虽然镇北王俨然并不在意这个。
其实,林御史本并没有期望镇北王会听自己的话,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跟本能才说了这句。
不料赵宗冕闻听,便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御史自问一辈子无愧天地,可给镇北王这样淡淡瞥了一眼,却不知为何心里惊冷的很。
就在他觉着自己仿佛多嘴了的时候,赵宗冕垂眸看着曹郎中,道:“既然有人替你求情……加上今儿本王心情不错,且饶你一条狗命。”
脚下一挪,这才将人松开了。
而曹郎中只嘶哑叫了声:“谢、谢王爷饶命。”就晕死过去。
镇北王也不理会,回头看着林御史道:“林大人脸色不好,是不是给这狗东西气坏了?”
林牧野哪里敢说别的,只垂着头回答:“多谢王爷体恤,下官很好。”
镇北王笑笑:“老大人倒要保重身体,来人,好生送林大人回府。”
林牧野忙称不敢、不必,可赵宗冕开口哪里有叫人回绝的,是以今日竟是镇北王的人亲自叫了车,“护送”了林牧野回府的。
杨夫人听罢这些,如在梦中。
林御史道:“我本觉着王爷杀伐太过,性情……未免有些暴虐的,西闲以后进了王府,终究不知道怎么样。可从今日他的种种看来,倒像是个粗中有细、颇有章法的人。”
杨夫人问道:“那你是觉着王爷,如何?”
林御史道:“难说。这世上的好男子大体可分为两种,有那种经天纬地可建立不世功勋的,未必是如意郎君,而那种可做为良人相濡以沫度日的,往往才干之上有限的很。”
夫人试探问道:“那王爷属于哪一种?”
林牧野看一眼夫人,笑道:“罢了,何必操心,只看西闲的造化就是了。”
“我只是怕西闲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