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紫霞的动作,二人赶忙停下争执,七嘴八舌连连劝着——
“宫主小心点……”
“慢点慢点……一步一步来……”
“别急,您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呢……”
“宫主……”
……………………………………
终于一步一步挪到一张破旧的木桌旁,金樟忙不迭地倒了一杯茶,殷勤地奉了上去。
木仰则不知从哪儿扯出一把破蒲扇,轻轻为紫霞扇风。
咽下这口人间烟火,她终于觉得方才还虚脱的身体,现时才有了点力气。
环视一周——家徒四壁。颓废的墙皮早已脱落,在墙根积了厚厚的一层。
墙角到处是蜘蛛网,上面还挂着几只不知死了多久的小虫子。
没门,门槛早已腐烂不堪,放眼望去,院内杂草丛生。
再回过头来看眼下——破桌子破凳子都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而手捧的水杯与水壶却是崭新的——想必是新买来的了……
“这是……哪儿?”紫霞抬首,问两个人。
金樟答了:“郊外一个废弃的房子。”
看到紫霞依然满脸的疑惑,木仰补充道:“宫主受了伤,我们怕宫主受不住路遥颠簸去镇上找客栈,又恐敌方发现目标,于是暂先在这里落脚了。”
金樟哼唧了半天,向着紫霞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不是我说您,宫主,那几个黑衣人死不足惜,死一个就少一只拦路虎,您何苦拿自己的性命来换他一命呢?可吓死属下们了!您没事还好,要是有个闪失,这可怎么办……”
“老金,你怎的跟个老妈子似的那么多话?让宫主清净一会儿也好……”木仰看着紫霞苍白的脸色,不禁瞪了金樟一眼,赶忙抢过话来。
金樟“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当然不是针对紫霞。
紫霞苦笑,轻轻叹一句:“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声音很小,但金樟与木仰还是听到了,相互递了个眼色,便不再说话——宫主也是有苦衷的,可心肠也太过善了。
紫霞低头饮茶,心中忽地涌起万千情绪,五味杂陈……
有什么痛,能敌得过与自己一同长大、早已将其之视为自家人的亲兄弟背叛自己,来得厉害呢?……
这江湖便是如此,只有不断的杀戮争战,而没有一刻真实的平静,哪怕是至交,还是亲人?
是不是?………………
微微叹了口气,不再想。
重新理了理头绪,只感觉眼前晃动的尽是那个人的影子。
许久,才忍不住问:“那个……人……呢?”
经她这么一问,金樟与木仰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