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莫寒坐在紫色檀木靠椅上,悠闲地品着上好的碧螺春,眼神微微眯起,享受着这样安心惬意的午后阳光。
一旁的木仰斜斜靠在榆槿树上,随手取下几片叶子在手掌之间把玩着。
金选将本来微垂的头抬起,看向莫寒的眼光似有不解。
“我谨遵宫主之命,并没有杀害他,正要放他之时却杀出来个黑衣人,将他救走了。”汇报着,又将头低了下去,补充道,“我没有追。”
莫寒抿了一口茶水,道:“该你做的,你都做完了,追不追不是你的事。”
他欠身,恭敬道:“是。”
奉莫寒之命去与水天打杀,被杀就认命了,但倘若打败了水天,就要将之放走——他不明白宫主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而更没料到的是,半路竟会杀出来个黑衣人,看来,红叶山庄在玉泉宫安插的眼线,不止一个两个那样简单。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识破了他的身份之后,又将其放虎归山?”莫寒转头望向这个无血堂新任堂主——这个堪当大任的青年。
金选迟疑了片刻,才道:“宫主自有宫主的想法,属下不敢过问。”
莫寒笑了,道:“无妨,又不是什么天机。水天是红叶山庄的人,他身在玉泉宫,就一定要为红叶山庄做事;但若他在红叶山庄,即使他原是山庄的人,也不一定会完全为山庄卖命了。”
金选略一思索——此言有理!
只是,宫主能有如此大的把握,能料到水天并非彻底忘恩负义之人??
莫寒放下茶盏,似是自言自语:“但愿,我没看错人……”后又回过神,对着金选挥手,“你下去吧,将无血堂的摊子收拾一下。”
金选欠身点头,便离开了。
待金选的背影消失在院门拐角处,莫寒才望向一直在一边只看不言的木仰,微微叹气:“这下,你该信了吧?”
手中的叶子早已被撕扯得稀巴烂,木仰扁了扁嘴巴,如往常般俏皮,脸色却是无比寂寞:“我没想到……”
“我也没有想到啊!……”,莫寒站起来,弹了弹衣袖,似乎要弹掉负在上面的无形的沉重一般,“他潜伏的真是太好了,以至于被确定之后我还是转不过弯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对他产生了怀疑?”木仰将手中烂成泥的碎叶扔下,问他。
莫寒走过来,对他说:“在去往药王谷的路上。在路上我就开始慢慢恢复了记忆,之所以仍旧装疯卖傻,是因为我早就知道身边埋伏有红叶山庄的人,一旦暴露我康复,势必会遭受暗杀。一路上遇到的偷袭不断,我们本来就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不可能这么快被红叶山庄识破,以至于阴魂不散。直到后来,还记得吗?你为金樟挡了一枚毒镖,玉泉宫根本无人精通医术,何况又是出自红叶山庄那样的剧毒。在大家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时,是水天的解药救了你……问他从何得此解药已无意义,只是知道,应该对他多些戒备之心。”
听完莫寒所说,木仰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玉泉宫里,也数我们走的最近了,为何我就没能察觉?”念及此,木仰拧紧了眉毛。
水天与木仰合管天知堂,无论是在玉泉宫,还是身处江湖之外飘摇,二人都始终不离不弃,嗯,可以这么说,不离不弃,正是二人的珠联璧合,才能为今日玉泉宫雄踞武林一席之地出了汗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