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妍进门的动作惊动了护工,他抬起头来看,迟疑的问:“你……”
拓跋妍摘下口罩,说:“我找拓跋修。”
这下根本不用拓跋妍报名字,护工就认出她来了,十分惊喜的站起来,想要说话,但顾及到拓跋修正睡着,压低声音:“能到外面说么,拓跋先生最近痛得厉害,好不容易才能睡着。”
拓跋妍点了点头,跟护工来到门外。
护工小心关好门,他是真的为拓跋修感到高兴,这个很实在中年男人说:“拓跋先生一直念叨你,希望能见你一面。”
拓跋妍问出了心中疑惑:“蒋桂兰在哪?就是他妈。”
护工也看出拓跋妍和拓跋修之间的隔阂了,以至于连句爸爸都不肯叫,他道:
“蒋老夫人就来过两次,还是来说……说拓跋先生遗产,以及孩子的事情,第一次拓跋先生把她赶走了,后来她又来找,那时候拓跋先生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两个人吵起来,拓跋先生气的咳出好多血,跟院方说不接受蒋老夫人的探视。老夫人回回被堵在外面,最后就不来了。”
哈,母子反目!
拓跋妍面色复杂。
护工又说:“医生说,拓跋先生撑不了多久了……”
这时候屋子里拓跋修虚弱的咳嗽起来,护工赶紧冲进去,摇起病床让拓跋修稍稍直起身,然后熟练的帮他拍背。
拓跋修咳嗽了好一阵子,肺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响,他对护工说:“不中用了,离死不远了。”
护工劝他:“别这样说,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指不定……”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骗不下去。
拓跋修道:“刚才我做梦,梦见小妍来看我,正想说话,就醒了。”
护工说:“拓跋小姐真的来了,就在外面。”
拓跋修猛地一动,他难以置信:“小妍,来了?!”
拓跋妍走进病房,拓跋修震惊又欢喜,他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竟然自己直着腰坐起来。
护工忙拦着:“我把床摇起来再坐。”
拓跋修顾不得了,他指挥说:“老吴,快,去把冰箱里水果拿来——”
看他这样受宠若惊的姿态,拓跋妍也不好直接说自己的来意,说不定一刺激他就得厥过去。
她制止说:“不用了。”
护工老吴左右为难,而拓跋修生怕惹到拓跋妍,她再一走了之,不定自己还活不活得到她再来的日子,就说:“不拿了,反正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
拓跋修望着拓跋妍的脸,目中的激动与欢欣一览无余,老吴折回来给他垫了几个软枕在身后,很自觉的退出房间,让他们父女说话。
拓跋修问他:“小鱼儿,天佑,还好吗?”
拓跋妍实话实说:“他俩很好,我妈和顾阿姨在照顾他们,比一开始活泼了不少。”
拓跋修病的发紫的嘴唇嚅动几下,他想问乔春宜和顾敏,但是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再过问她们的事,只说:
“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糊涂。”
拓跋妍很赞同:“是啊。”
拓跋修也没生气,只是笑:“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从来不爱说场面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拓跋妍没有出声,毕竟自己只是‘拓跋妍’生命的别样延续,而非拓跋修真正心心念念的女儿。
他笑完,又愧悔的说:“我自己擅作主张把天佑和小鱼儿塞给你,害的你被误会,是我不好。”
拓跋妍淡淡道:“没什么,不算大事,我能自己解决。”
拓跋修点头:“你真的长大了。”
拓跋修再问起拓跋娇,拓跋妍也简单说了下,拓跋修喃喃:“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拓跋妍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