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桂兰十分疑惑:“她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顾管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蒋桂兰放下锉刀,思忖了一会儿,突然冷笑道:“好啊,人家既然来了,必定是有所图,正好我也要去会一会乔春宜,看看这些年她长进了没有。”
拓跋妍等人是不紧不慢吃了饭,然后坐公交车来的,所以落下拓拔修半个多小时。拓跋家所在的住宅区保安认得顾敏和拓跋娇,所以很爽快的让她们进去。
离拓跋家的宅子越近,顾敏母女就越有些紧张,她们两人本就是温柔不善言辞争论的人,刚才跟拓拔修对峙的时候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拓跋妍见妹妹小脸煞白煞白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柔声道:
“别怕,有姐姐在,没人敢怎么样你。”
拓跋娇信赖的点头,悄悄用指尖碰了碰拓跋妍的手,后者立刻握住拓跋娇的手指,安抚的捏了捏。姐姐的手掌温暖有力,拓跋娇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孤立无援了。
拓跋娇还好,蒋桂兰母子虽然嫌弃她是个无法传宗接代的女孩,但是也没怎么苛待她,可是顾敏就不同了。她这些年在拓跋家扮演的角色几乎是蒋桂兰的出气筒,又是跟旧社会的媳妇伺候婆婆一样端茶倒水,又是被蒋桂兰找各种理由讥讽辱骂,好好地一个人,给弄得自卑怯懦,容颜憔悴,更不受拓拔修的喜欢。然后恶性循环。
不过顾敏倒是暗自庆幸拓拔修不碰自己,她恶心透这个无耻的男人了,别说跟他接触,就是看到他、想到他当年对自己做的龌龊事,顾敏就想吐。她之所以忍了这么多年、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该如何杀了他,却没有付诸行动,也是因为女儿拓跋娇的缘故。
但是对拓拔修和蒋桂兰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在了顾敏的骨子里,她的步伐越来越慢,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神色惶恐。乔春宜揽着她瘦削的肩膀,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也想到了自己从前在拓跋家的事。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互相扶持着向前走。
一行人来到拓跋家宅子的正门前,顾敏输入了密码,但是开锁的密码已经被改掉了,于是转而按响门铃。
一个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老头身影闪现,见到他们吃了一惊,匆匆转身往宅子里去了,四人又等了了十几分钟,蒋桂兰一路穿过花园,姗姗来迟。
她高慢的昂着头,看都不看乔春宜和拓跋娇一眼,语气轻蔑的问顾敏:
“回来了?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反思过自己了吗?”
顾敏拦下想要为她说话的乔春宜,主动上前:“过得很好,有地方住也有东西吃,劳太太费心。”
蒋桂兰哼了一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街上的流浪狗也有地方住有东西吃,你这贱命倒硬,居然没死在外头。可是现在再想进这家门,没那么容易。”
“我也不想再进拓跋家的门,”顾敏望着蒋桂兰的眼睛,“我是来拿我自己的私人物品,然后和拓跋先生去民政局离婚的。”
蒋桂兰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顾敏一字一句重复刚才的话,然后说:“拓跋先生没跟你说吗?”
蒋桂兰打量着这个一直沉默顺从的儿媳,她早就想把她跟当年赶乔春宜似的扫地出门,可是顾敏就是占着拓跋家少夫人的位置不挪窝,任凭蒋桂兰羞辱欺凌,也一声不吭。可是现在她真的主动要走了,蒋桂兰却有些狐疑,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她这才把目光放在紧靠在一起的姐妹两个身上,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拓跋娇被她的眼神刺得瑟缩了下,拓跋妍挡在妹妹身前,微笑开口:“老夫人好啊,多年没见,您身体倒还硬朗?”
蒋桂兰被她不阴不阳的问话弄得心里不舒服,反唇相讥:“大小姐何必装出这副乖顺样子?别费这力气了,我老太婆就是死了,也不会留一分钱给你和你那下堂的妈。”
拓跋妍笑道:“我只是问问您身体是否还好,您倒咒自己死?还有,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什么太太小姐下堂不下堂的,你还当是民国呢?醒醒吧,别睁着眼做什么大宅门老太太的白日梦了。还有,我也不稀罕您那点子体己钱,您留着自己打棺材置办寿材吧。”
蒋桂兰被气的直哆,她指着拓跋妍:“牙尖嘴利,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乔春宜,你就这样教你女儿的?有没有教养了!”
乔春宜懒得跟她废话:“叫你儿子出来,把顾敏的证件和私人物品还给她,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要回法治社会了,你爱给你儿子找几个姨太太就找几个。蒋桂兰,别撒泼了,我没义务哄着你,就你和拓拔修干的那些事,蹲个十年八年的牢都是轻的。”
拓拔修匆匆赶过来,他总算找回了理智,对蒋桂兰说:
“妈,别费口舌了,我已经给方律师打了电话,我要跟这两个不肖女断绝父女关系,咱们回头再说你找的代孕的事。”
蒋桂兰一听儿子同意找代孕,喜出望外,开门放顾敏等人进来,紧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收拾自己的东西,生怕偷了她拓跋家一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