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察觉到动静,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那铁链看起来重若千钧,她稍微一动便琅珰作响,夹杂在她的歌声中。
抬起头来,展露的是她如枯槁的面庞,可以看到她的两个眼眶都肿起来了,肿得往外凸,像是下一秒眼珠子就会掉出眼眶似的,面相几乎脱了型。
可是她的两只眼睛是亮的,落在他们三人的身、上,依次从陆少骢划向阮舒,最后扫向站在阮舒轮椅后的傅令元。
歌声停止了,继而她收回视线,脸上有了笑意:“今天人来得真多……”
傅令元用手掌挡在阮舒的眼前,皱眉看向陆少骢:“怎么变成这样?你不留着她拍那些视频了?”
那些视频之所以效果极佳,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那张脸能够令大家认出她是蓝沁,而且是完好无损的蓝沁。否则浑身是伤地出镜,全部的人都该知道她是被迫的。
“早上收到元嫂的视频和照片,我太生气了。”陆少骢像个被兄长训斥的大孩子,笑着挠了挠后脑,“而且拍视频的游戏我早些天就玩腻了。阿元哥你和元嫂一直不回来,我不方便下狠手,想要你们一起看她痛苦。现在你们回来了,那太好了,可以继续玩新花样了!”
他的口吻激动而兴奋。
傅令元抿唇不语。
阮舒则在这时将傅令元的手拂开。
留意到此举的陆少骢面露欣然之色,揶揄傅令元道:“阿元哥你看,我早说你太小瞧元嫂了,元嫂又不是普普通通的较弱女人,这点场面她不会怕的。你就别挡她的眼睛了,我觉得元嫂肯定希望亲眼看见这个贱人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落,他还特意在最后询问阮舒的意见:“元嫂,你说我理解的对的吧?”
阮舒没有吭声。强光的辉映下,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莹润干净的白,双眸瞳仁则宛若点墨,非常地静,整个人显得越发清冽。
清冽而清冷地落视线于蓝沁。
蓝沁也正在看她,隔着距离,幽幽地问:“阮小姐,被伺候得还舍予服么?还享受吗?”
话一出,首先暴跳如雷的是陆少骢:“贱人贱人贱人!”
旋即他冲旁边的手下一伸臂,手下人会意,驾轻就熟地去拿布条,横过蓝沁的嘴,绑到她的后脑勺打结,然后将牛皮鞭子递到陆少骢手中。
陆少骢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就开始发狠地朝蓝沁身体上抽:“女表子!贱货!下三滥!……”
宽旷的空间里回荡着一抽抽的鞭子声,清晰而清脆,仿佛连皮开肉绽的动静都能隐约捕捉入耳。
陆少骢亲自动手,非但看不出一丝的累,反倒越来越兴奋似的。
阮舒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傅令元同样一声不吭,眸底是冰冷的,掌心是紧握的。
鞭挞持续了十分钟左右,陆少骢停了下来,走到蓝沁面前,托起她的下巴。
她看起来几乎已经是毫无生机,仿佛一条被击扁了七寸的疲软的蛇,若非还能看到她的胸口轻微的起伏,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陆少骢又解掉她嘴上的布条。可以看见她的嘴里血肉模糊,一颗断掉的牙齿还摇摇欲坠地挂着,正是在方才被虐的过程因为隐忍而把自己给咬成这样的。
由此看来,布条的作用不是为了让她无法正常呼痛,而是防止她不小心咬断自己的舌头。
陆少骢给了手底下人一个眼色,手底下的人拎起地上的一桶水,重重地浇向蓝沁的身体。
蓝沁的身体上开始不停地往地面滴水,仿佛一条刚被从河里捞起来的赤条条的浑身是伤的鱼。几乎立刻,她又开始颤巍巍地动了,好像是水里掺了什么东西,渗进她的皮肉里,把她给刺激到了。
便听陆少骢阴仄仄地笑:“瞧我对你多好,这些水里泡的都是给你治伤的特效药。不少钱呢。你可别给浪费了,要好好的。”
“呵呵……”蓝沁轻轻地溢出声音,但并没有接陆少骢的话,而是掀着她的眼皮瞟向阮舒和傅令元的方向,“傅先生,你的好兄弟好像挺希望阮小姐的那些果照和视频流向网络呢,喏,都不为所动。陆少可是很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女人,陆振华……呵呵……阮小姐这么漂亮,陆少心里应该念叨很久了呢,我有点后悔自己不通人情,送给陆少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不该打码的,好叫陆少能仔细仔细瞧瞧阮小姐光着身体的——”
陆少骢一记耳光重重地甩过去到蓝沁的脸上。
蓝沁之前要掉不掉的那颗牙齿被彻底打落,嘴巴里冒出的血沫子愈发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