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是干呕,是真的吐,把刚刚入腹没多久的食物吐掉大半。
尚未有机会做孕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怀多久了。这种疑似妊娠反应的症状着实烦人,偏偏还挑在这两天出门的时候折腾,影响她的正常生活。冲这点,更坚定她不要孩子的念头,否则还没生下来,人生就被束缚住了。
或许一会儿应该先预约好医生,这样一回海城就能尽快解决掉了。
正合计着,耳中捕捉到外头刷指纹开门的动静。
傅令元回来了……?
一收神,阮舒连忙冲干净刚吐掉的秽物,对着镜子稍加整理自己的脸色,从洗手间走出去,迎面碰上他正朝洗手间这边寻。
“三哥。”
“睡好了?”傅令元虚拢住她的腰,手掌捧住她的脸,打量她清淡的眉眼。
“饿醒的,在吃饭。”阮舒唇角微翘,朝桌子努努嘴。
傅令元顺着方向望去,笑了笑:“我也饿了,正好和傅太太一起。”
“你回来晚了。我已经吃好了。留给你的是剩饭剩菜。”阮舒漾起笑意。
傅令元揽着她走向餐桌。
菜式挺多,看得出来每样都被她碰过的痕迹,但碰的量并不多。她吃饭的习惯素来很好,都是选边上的开始捡,并未在整盘菜里搅。米饭也是如此,从碗的一侧开始吃。所以即便是她吃过,饭菜也保持着干净整齐的品相。
“能吃到傅太太留下的剩饭剩菜,是我的荣幸。”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坐上她原本所坐的那把椅子,端起她的饭碗,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就着她先前挖过的那一侧米饭,直接开动。
虽说已经和他把许多亲密无间的事情都尝试过了,而且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拿她用过的餐具吃东西,但眼下他的举动,还是令她心里头发酵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闪了闪眸光,阮舒笑咧咧地于他身旁落座。
以往大多数情况,都是他看着她吃,今天反过来,倒还是她头一回什么都不做,只瞅着一个男人吃饭。
少顷,她未加评判什么,他却是似笑非笑地勾唇:“怎样?对你老公的吃相有什么想法?”
如斯问着的同时,他的筷子夹了根翠绿的西芹,送到她的嘴边。
阮舒张嘴,将西芹从筷子间衔下来,咬进嘴里咀嚼,咽下去之后抿唇笑:“在想三哥今天是不是干什么体力活了,饭量挺大。”
傅令元递过来一个欲求不满的眼神:“我倒是想干点体力活,奈何傅太太身体不方便。”
阮舒:“……”
“傅太太无法亲自喂我,我只好转化为饭量。”又是一个暧昧的眼神。
阮舒脸上谙出衅色:“那三哥接下来几天就都自个儿每天都多吃点。”
“傅太太倒是舍得我饿肚子。”傅令元勾唇,端着汤碗打汤,询问,“鱼汤很鲜,傅太太要不要来一碗。”
阮舒挺直腰板,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上椅背,稍别开脸:“不用了。我吃撑了。”
“那正好一会儿出门散步消个食。”傅令元提议,“答应了今天要陪傅太太的,结果还没有带傅太太在岛上好好逛逛。幸而这里的月色也十分不错。”
阮舒点头:“好。”
待傅令元喝完汤,给她加了件外套,两人便出门。
他说得不错,月色确实很不错。
晚上八九点钟,临近十五的月亮圆而皎洁,岛上视野开阔的缘故,看起来比身处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要大得多,高高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点缀着无数钻石一般璀璨的星星,比昨晚在游轮上看到得还要密集。
天幕之下是黑漆漆的海面。海浪的声音规律而悦耳,海风习习,微凉,微咸。阮舒握紧他的手,任由傅令元牵着她,在沙滩上慢慢地走。
静默地走了许久,她拨着被风吹乱的发丝无意间回头,看到身后斜斜打过来的路灯照出他们几乎并行一致的脚步。
他的脚印大些,她的脚印小些。
“听说傅太太的胆子很大,在渔船上时竟是夺了S的枪反过来威胁他。”傅令元在此时出声。
“S?”阮舒微惑。
“嗯。‘S’。”傅令元三言两语简单解释,“他是个搞軍火走、、私的倒爷,之前在中东的战争地区活动,连美方都在悬赏抓他。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具体长相和姓名都不知道,一般称呼他的代号‘S’。这回他是被警察追捕的过程中发生枪战跳海逃到陆家的岛上来的。”
“不知道长相和姓名……?”阮舒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