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微敛瞳:“三哥这么轻易就将焦警官的眼线揪出来,看来事先曾对林氏上上下下的员工做过一番详细的了解。”
空气里顿时沉寂了几秒钟。
傅令元倾身,伸手按在阮舒的后颈,将她勾到自己的面前,近距离地盯住她:“傅太太又不高兴了?”
“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阮舒唇角微翘,“三哥一向运筹帷幄,自然要将事事揽入把控之中。我可以理解。”
“你可以理解,但你就是喜欢。”傅令元戳穿。
阮舒定两秒,面色无虞道:“相信谁都不喜欢自己的身周被人织了一层网。”
“可我认为我的网织得根本不够密。”傅令元的手指抠了抠她的嘴唇,“否则也不会让林翰趁虚而入,不会让焦洋有机会收买苗佳。”
“三哥并不是神,无论怎样,都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阮舒拂开他的手——对于他能及时赶来阻止她动刀,她已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至于苗佳,焦洋来林氏兜圈,也才没几天吧?连警察的动作他都能有所阻挡,他真的是……
忖了片刻,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能够比较准确地表达自己此刻对他的感受。
傅令元自大班桌起身,站直身体,单手抄裤兜,扬唇:“我确实不是众人的神,不过我会成为傅太太的神。”
他的眼睛里写着笃定,又淡又沉,像渗进瞳仁的一抹墨,融化在他眸底的湛黑之中,但又清晰地存在着,叫她看得分明。
成为她的神,成为她的信仰么?阮舒凝注着他,恍了一瞬间的思绪。
*
下午约莫两三点的时候,林璞回来公司了。
阮舒是在市场部和李茂说完话回到总裁办,才发现他坐在傅令元的对面,两个大男人谁也没说话,气氛透着一股子的古怪。
一见她,林璞立马站起来:“姐,我刚听林助理说,你昨天遭遇匪徒袭击了?”
“我没事。”阮舒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翻篇,反口问,“林湘怎样?”
“大姐出院了,身体各项检查都没有异常,就是精神状态挺差的。我爸和王阿姨刚把她接回家里去。”林璞快速回答完,又将话扯回去,“姐,昨天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轻易让人摸到你的总裁办里来呢?是旧人寻仇么?林助理怎么并不了解情况的样子,我从她那儿什么都没问出来。”
阮舒淡静地将他辨不出真假的焦色收进眸底,略一忖,缓声回答:“是林翰。”
林璞的表情先是显露一丝的困惑,继而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大哥?”
阮舒点头。
“他出狱了?”林璞的困惑之色当即转为讶然。
“你知道他原本应该服刑几年?”阮舒随口一问。
林璞点点头:“我知道大哥的事。我知道他是因何入狱。”
他丝毫不避讳地坦然:“我对林家所有人的情况,是基本有了解的。二姐,我只是林家的私生子,我不可能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搞清楚就回来林家的。”
“我知道二姐你对我有所防备,也能理解你对我的防备,但总得分事情吧?大哥报复你的这件事,有什么不好对我实话实说的?”讲到最后,林璞的语气难掩郁卒和受伤,像是对她憋了一口闷气,终于得以发泄。
阮舒怔忡。
林璞则说完后就立马后悔了,有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闷声闷气道:“我先出去工作了,不打扰姐和姐夫了。”
阮舒:“……”
待他离开办公室带上门,傅令元带着笑意的声音悠悠传出:“傅太太可怕的心墙又伤害了一个人。”
阮舒闻言偏头看傅令元。
“不过伤得好。”傅令元话锋一转,眉宇疏朗,似笑非笑,“除了我,傅太太对其他男人,都应该高竖心墙。”
阮舒:“……”翻了个白眼坐回转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