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单明寒捏紧拳头。
傅令元拂开他的手,从他手里扯回自己的衣服,神情肃然:“明寒,我们各自有各自不同的路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单明寒从这句话里听到一股浓浓的伤感。所有的情绪仿佛一瞬间被抹平。
“什么叫不同的路?”他很不痛快,“咱们这一圈的人里,我和你是最亲近的,我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是都对家里有所抱怨,但我们从一出生开始,要走的路不就是明确的吗?不就是差不多的么?你他妈的现在突然自己开了挑岔路撇下我单独出去算怎么回事?真要当异类?”
傅令元扬起一边的唇角:“在你们里头,我本来就是个异类不是么?从我一出生,就是个异类。”
他行至单明寒身侧,与单明寒相反方向而立,侧头看单明寒:“打从十年前我出国开始,其实就已经彻底和你们分道扬镳了。”
单明寒皱眉。
傅令元未再多言,拍拍他的肩:“走吧,回去继续玩。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们聚了。”
单明寒愣怔,转身,看到傅令元迈步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数秒后,洗手间的方向又走出个人。
单明寒扭头,发现焦洋捂着脸走出来,眼角破了一块的皮。
“你……”
“妈的,”焦洋咒骂,“打哪里不好打我的脸。”
“……”
*
阮舒在房间里呆了不知多久,开门出去,缓步走向周锐所在的套房。
房门敞开着,清晰的麻将洗牌的“哗哗”声扑面而出。
阮舒站在门边,透过斜角,往里头瞟了一眼。
麻将桌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三个分别是周锐、焦洋和傅令元。
周锐和另一个人的身边都紧挨坐着他们的女伴,焦洋的身边倒是空的,饶娆并不在。
傅令元的位置背对着门口,阮舒看不见他的正脸,但是看见有个女人站在他的身边,状似无意地将手臂撑在他的肩膀上。
狭长的凤目眯了眯,阮舒举步打算往里走,蓦地想起什么,滞住,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掂了掂心思,转身先回房间。
这次带来的行李里,有一条傅令元给她买的裙子。
很淡的浅米色,极抬肤色,真丝的料子捏在手里滑溜溜的。
换好后,阮舒对镜转了个身,花苞似的下摆并未荡起涟漪,裙摆及膝,长度既显风情,又不失端庄。
旋即,她重新化了个淡妆,准备妥当,才重新前往周锐的套房。
剩余的其他人全都围在麻将桌周围观战,唯独单明寒一人坐在角落里的沙发独酌,貌似心情不好。
他是最早发现阮舒到来的人,盯着她的目光依旧充满厌恶。
阮舒自然也以冷淡相回应。
行至傅令元身后时,她轻轻推开了那个女人的手臂。
那个女人转回脸来,一愣。
阮舒已自顾自弯下腰,手臂温柔地缠上傅令元的脖颈,脸轻轻地靠过去,扫了一眼他的牌面和他抽屉里的筹码,淡淡道:“三哥今天的手气似乎很好。”
未料到她会悄无声息地过来,而且当着众人的面主动对他亲昵,傅令元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阮舒忽然别开脸,轻轻地咳了一声。
傅令元这才想起来自己嘴里还叼着烟,连忙摘掉,捻灭。旋即他握住她微凉的手,拉她到他身前,坐到他的膝上,吻了吻她的额头:“午觉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