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口,卫芷岚突然觉得这饭菜味道似乎和以前有些差别,转而眸光看向宛芙,疑惑道:“今日这饭菜怎地和往常不一样?”
宛芙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小姐,您觉得这饭菜好吃不好吃?”
卫芷岚点点头,又吃了几口菜,笑道:“好吃,虽然和以前吃的味道似乎有点不同,但也很美味。”
闻言,宛芙如瓜子般大的俏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将头凑近她身边,笑嘻嘻道:“小姐,这是奴婢做的,不过做的都是奴婢家乡的几样特别好吃的菜呢。”
说完,卫芷岚眸光笑看向她,赞道:“你家乡菜的味道倒别有一番风味。”
宛芙笑着点点头,乐呵呵道:“小姐说的没错,奴婢家乡的菜虽然比不得西京的菜这么有名,但也是当地具有特色的,西京的菜虽好,但奴婢想着小姐天天吃,或许也吃腻了,这才给您做了家乡菜。”
卫芷岚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打趣道:“难得你这小丫头有这么一番心意,看来我可不能浪费了,定要多吃点。”
闻言,宛芙笑嘻嘻看她一眼,又道:“小姐既然喜欢吃,以后奴婢天天给您做,奴婢家乡的菜偏辣一点,原先奴婢还担心,您吃不惯呢。”
卫芷岚笑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继续吃着碗里饭菜,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抬头问道:“宛芙,你家乡是哪里人?”
听闻小姐问起自己的家乡,小丫头心中竟涌现出些许自豪,笑嘻嘻回道:“小姐,奴婢是陇西开邑县的人氏。”
“陇西?”卫芷岚忽然手一顿,忽而想起了宁妃和武安侯夫人似乎也是陇西人氏。
“是啊,小姐,奴婢是陇西人。”宛芙单手撑着下巴,皱眉想了片刻,又颇为自豪的笑道:“陇西可是人杰地灵呢,两百年前不仅出了谢迢远这么有名的画家,如今皇宫里的宁妃娘娘和武安侯夫人也是出自陇西一带呢。”
“宛芙,陇西离西京路途遥远,你既是陇西人氏,怎地来到了西京这么远的地方?”卫芷岚眸光笑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
闻言,宛芙一张小脸上顿时闪现出淡淡的伤怀,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奴婢之前也从未想过会突然来到西京,一切只怪奴婢命不好,若不是那年发大水,如今奴婢可能还在陇西,便也就遇不到小姐您了。”
“发大水?”卫芷岚秀眉轻蹙,感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将碗筷放下。
宛芙点点头,似是回忆起了往事,伤感道:“奴婢从小便家境不好,爹娘去世得早,家中便只有一位姥爷,那时候奴婢还小;姥爷腿脚又不太利索,也不能出外谋生,便只能在自家门前重点农作物,奴婢便也时常跟着打理。
“可是那年跨越了陇西、赵郡、阴安等十几个省县的京南大运河却突然爆发了洪水,使得好多户人家都颗粒无收,一年到头的心血白费;奴婢家自然也不能避免,以至于没有东西填饱肚子,姥爷倒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奴婢便只有去富贵大户当烧火丫头,以此挣点银两,好维持生活。”
“可是有一天姥爷突然病得厉害,奴婢便偷偷溜出府,去铺子里给他买了副药,回来的路上却被山匪给劫了,他们将奴婢装进麻袋;再和其她被劫来的女子一样,给扔到了船上,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直到快要饿昏过去,才给点吃食;就这样在海上漂了十几天,路上又辗转了一两个月,这才将奴婢和其她人一同给贩卖到了西京。”
说到最后,宛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是泛起了点点泪花,便连声音也更多了几分哽咽。
“想来奴婢走了之后,家中便也只剩下姥爷一人了,也不知他现在是否还活着。”宛芙擦了擦泪水,抽噎道:“姥爷身体本就病得厉害,发了大水之后家中已是没有任何收成,奴婢这一走便是两年,也不知姥爷若是活着,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去看他一眼。”
卫芷岚心中一酸,不免同情起这小丫头来,没想到宛芙命运倒如此坎坷,当下不由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姥爷一定还活着,因为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若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回陇西看他。”
闻言,宛芙神色一喜,抬头盯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小姐,您说话可是当真?”
卫芷岚浅笑,瞧着她脸上还隐有些泪痕,轻道:“你家小姐说话一向算数,又何曾骗过你?”
话落,宛芙不禁神色有些激动,连忙深深吸了口气,感激道:“小姐,您人真好。”
卫芷岚笑了笑,似是怕她还不放心,继而又道:“你家小姐虽算不得好人,但也绝对不坏,既是答应了你的事,这话便绝对算数。”
“小姐,在奴婢心里,您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宛芙双眸认真的盯着她,旋即又叹了口气道:“其实奴婢自从被贩卖到西京来之后,也是去了好几户富贵人家当丫鬟;可那些主子个个都不好伺候得很,心情稍有不好,便是一顿毒打臭骂,唯有小姐心地善良,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卫芷岚微笑,轻道:“不管以前如何,如今你既是我的丫鬟,便是永南王府的人,我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去。”
闻言,宛芙心中一暖,盯着她认真的道:“奴婢既是跟了小姐,便一辈子都是小姐跟前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
话落,两人相视而笑,卫芷岚亦不再多言,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出了房间,向着澜月轩的方向走去。
……
澜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