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龙讥笑道:“只因她连一只蚂蚁也不敢踩死?”
无名修士道:“她不忍伤害任何生命。”
蝠龙道:“但她还是死了,死在你眼前,死在我的手中。”
蝠龙顿了顿,语气悠然而疯狂的说道:“我至今不曾忘记她死前惊惧无助的楚楚表情,更不曾忘记她身体爆炸时那一蓬惊艳的血光,简直就是世间最美丽最迷人的景色。”
无名修士痛苦的说道:“你为何不曾改变?视众生为蝼蚁,生杀夺予全凭个人喜怒?你为何始终不肯正视珍惜生命?”
蝠龙无比欢愉的笑道:“因为他们本就卑贱该死。”
无名修士道:“莫要忘记你也曾经历过任人宰割的艰难岁月。”
蝠龙道:“所以我发誓努力修炼将来主宰着他人的命运。”
无名修士道:“你确是如愿以偿了,但你快乐过吗?”
蝠龙尖声道:“我有无尽的生命,主宰他们生死富贵的无上权利,还要一文不值的快乐做什么?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渴望如此虚无缥缈的情绪。”
无名修士道:“生命总有尽头,权利总会云散,只有真我才可永恒不灭,你却早已迷失本性,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权利欲望残忍怨恨所支配。”
蝠龙道:“你喋喋不休的说道了几千年难道不觉得很无趣吗?”
无名修士道:“只因我一直不曾放弃过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毕竟还是没有成功。”
蝠龙微微颤抖的默然看着无名修士,但平静的天地元气却在她颤抖的刹那彻底紊乱,黑霾遮天沸腾翻滚,任谁都不难看出蝠龙要动手了。
无名修士微笑的转首看向仇决,道:“蜀山弟子?”
仇决揖礼道:“是。”
无名修士道:“小舟还好吗?”
仇决猛然一震,心中揪起千丈波涛,只因他曾听无尘子说过第四代问天剑项郁白的小名就叫做小舟,极少有人知道项郁白的小号,纵是知道也绝没有几个人敢如此称呼他,但无名修士说起来不但流畅不鲜而且还很和蔼情笃,好似与项郁白有着非比一般的情谊。
仇决道:“师祖远游世外,仙踪飘渺,晚辈也不知晓师祖的情况。”
无名修士仰天叹道:“他毕竟还是去了。”
仇决急忙问道:“前辈知晓师祖的下落?师祖现在身在何处?”
无名修士道:“知与不知本无两样,将来你或许也会去的,又何必多问呢。”
无名修士道:“可否借问天剑一用?”
仇决虽不明白无名修士的话中含义,但想也未想的手腕一震,问天剑“呛”的一声清吟,化为流光射向无名修士。
无名修士往虚空一抓问天剑莫名其妙的被他抓在手中,仇决与问天剑可谓是血肉相连,可连他也不知道问天剑是这么到了无名修士手中。
无名修士扣指弹剑,问天剑通体流光一转,发出一声欢愉的剑吟,笑道:“当年小舟与你一般修为的时候可比你聪明多了,剑上的禁制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我也险些因此败在他的剑下。”
仇决已由震惊变为震撼,只因问天剑上的禁制在无名修士扣指一弹间竟消失了,重新恢复了纯阳级数法宝的无上层次,更让他震感的是无名修士竟与项郁白交过手,且言明他险些败在项郁白的剑下,其中固然有很大的谦让成份,但他毕竟在项郁白锋芒未显时便与项郁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而项郁白更是将解除问天剑禁制的方法告诉了他,由此可以得窥一二无名修士与项郁白之间的关系。
蝠龙道:“两千年来你为了维护阵法道行法力消磨巨损跌至温养修为,而我却因祸得福境界更上一层,你们之间相差三个大境界,你以为凭借一把纯阳法宝就能杀得了我吗?”
无名修士解脱道:“尽力就好。”言罢忽的一指点向仇决的眉心,并传音道:“这是小舟当初得道时创出的一套剑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留心观摩。”手掌一挥将怔立的仇决传送出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