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低位,他抬眼望她:“说吧,你要怎么替你奶奶执行任务?伤你看到了,还打算干什么?”
此刻他就坐在窗前,清晨的光芒洋洋洒洒地洒了下来,照得他紧致的肌肤泛白,在光下,这般完美无瑕的肌肤,饶是女人都自愧不如。
但成蹊并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因为她走近了才看清,他胸前的淤青哪是一块不起眼的淤青,分明整个左胸以及肋骨处都是暗青色的淤青,有深有浅,大的整整一个巴掌大,小的也有半个拳头大。
看着他身上的伤,她呢喃道:“你都不觉得疼吗?”
这么严重,也没上医院看看,万一伤到肋骨怎么办?
成景延靠在沙发上,仰望着她:“在现在发生的事情里,这点伤不值一提。”
成蹊的态度,成蹊和许博学在一起,有关于成蹊的事,所有的种种,都像在剥他的皮,剥他的肉,将她彻底从他身上、心里剥离。
胸前的伤和这种抽筋剥骨的疼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然而他也只能闷声不吭地忍受所有的疼,等待着全部的皮肉都剥下来了,剩下了鲜血淋淋的骨架子,他就获得了新生。
一个再不需要任何人,又上一层的孤独。
他心里的痛仿佛溢于空气中,成蹊能嗅到他身上的悲凉。
以为是因为成氏最近的困难,他才会这样低沉,她动了动唇角,终是敷衍道:“没事的,都会雨过天晴的。”
说着转身往电视走去,在电视柜里,取出一个小型医疗箱。
成景延睨着她的背影,似是呢喃自语:“会天晴么?”
不会吧。
她就是他的晴天,没有了她,世界都是灰的。
她背对着他,拿着医疗箱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把异样给收起,将柜子推回去。
提着医疗箱走到他身旁,看着他胸前的淤青,说:“我替你上药。”
看着她打开医疗箱翻找药酒,睡凤眼睁了睁,他起身往衣柜前走。
成蹊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扯掉了浴巾,没有半点介意地只穿着一条小内,站在衣柜前取出西裤穿上。
在他提上裤子之前,她看见他全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并不像靳乔衍那种兵哥哥坚硬又壮大的肌肉,而是像是被他刻意控制,恰到好处的强装,每一处肌肉线条,都是流畅优美的。
一个讲究力,一个讲究质,这大概就是兵哥哥和普通人的区别。
眼看着他取出一件白衬衫要穿上,她捏着药酒瓶子就走过去,扯住了他的胳膊:“先别穿衣服,得上药酒,要不然奶奶会担心的。”
手里还捏着白衬衫,他漠然地看着她:“那你担心吗?”
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她心里梗了一下:“我……”
他甩开她的手,作势要把衣服穿上:“不担心就别管我。”
成蹊火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像水蛭一样粘着她拔不下来,现在她要替他上药,他玩起了欲擒故纵?
再一次扯住他的胳膊,她怒道:“成景延你闹够了没有!几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你身体出了问题,成氏怎么办?奶奶会很担心知道吗!”
成景延看着她掐住自己的手:“所以你不担心是吗?”
成蹊一噎:“我……”
冷嘲热讽地笑了笑,他看着她炯亮的眼眸:“你不是要上药么?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