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好了,慕炎没急着走,厚着脸皮没话找话道:“姐姐,我听说李家二舅父、二舅母后天就要启程回闽州了吧?那我后天一早也一起跟你们送送二舅父和二舅母。”
“我这边也给闽州的外祖父他们备了些节礼,到时候我让我的人护送他们上路吧。”
“姐姐,我最近得了几盆菊花,品相不错,有‘紫龙卧雪’、‘朱砂红霜’、‘玉翎管’、‘瑶台玉凤’,我让我家的花匠先养几天看看,没问题的话,过两天,我让人送来你和蓁蓁品品。”
“……”
慕炎一坐就是近半个时辰,变着法的找话题,终于把端木绯给等回来了,可惜的是,就连端木宪和端木珩也回来了,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找到机会与端木绯说说话,只能过了一把“眼福”,最后被端木宪嫌弃地赶走了。
既然端木纭已经认可了,慕炎也就没再为难礼部,九月初九太庙祭祀的具体仪制终于定了下来。
礼部本来还以为这件事还得折腾好些天,得到消息时,简直是喜极而泣。
礼部尚书范培中惊喜之余,觉得奇怪,便特意去打听了,这才知道原来慕炎昨日去了一趟端木家才定下的,心里猜测肯定是端木四姑娘劝了,感慨她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礼部这边更忙碌了,继续准备着太庙祭祀的事宜,与此同时,朝中的那些抗议声就没停止过,更有人劝不了慕炎,干脆就直接冲去文华殿门口把端木宪给拦下了。
“端木大人,摄政王年纪轻,难免意气用事,您既是首辅,又是长辈,也该看顾提点着一些。”
“九月初九太庙祭祀,不仅是皇家祭礼,也涉及朝堂,关乎皇家威仪,应当遵从祖制、礼法,谨言慎行,谦逊礼让,才能为天下百姓之表率。”
年逾古稀的官员委婉地提出建议,希望端木宪主动去和慕炎说,这件事不和祖制。
与他随行的还有另外两位官员,在后方频频点头,觉得他所言甚是。
端木宪的脸一下子就青了,憋了满肚子的火。
这些人又来了,又是这样弯弯绕绕的,虽然半个字没提小孙女的名字,可说什么自己是慕炎的“长辈”,还说什么“谦逊礼让”、“表率”云云,话里话外全都是往小孙女端木绯身上指。
自家小孙女哪里不好啦,要他们这些外人啰里啰嗦的,自己还没嫌弃慕炎那臭小子呢!
端木宪先随手掸了掸衣袍,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素闻曹家乃是诗书礼仪之家,谦逊礼让,不骄不躁……”
曹大人自得地微微昂起了下巴,面露一丝傲然之色。他们曹家可与端木家这等寒门不同,是出了五代进士的书香世家。
端木宪继续说着:“听闻曹大人最近家中有喜,刚抱了曾长孙,四代同堂,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曹大人却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脸色霎时僵住了。
他的二孙子上个月刚有了庶长子,只不过,他这二孙子还没娶妻。没娶妻先有了庶长子,这种事传出去可不好听,不仅坏曹家的名声,也有违礼法。端木宪显然是在嘲讽自己连自家都管不住,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什么祖制礼法。
端木宪根本就不在意对方怎么想,别人当面跑来打他的脸,他当然也不会跟对方客气。
“满月宴时,可别忘了给本官送帖子。”端木宪丢下一句后,就施施然地走了,只留下一道闲云野鹤般的背影。
留在原地的曹大人脸上青了又紫,紫了又红,心头的怒火节节攀升。
与他一起来的两个官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其中一人道:“曹大人,时候不早,不如……”
他想给曹大人一个台阶下,可是正窝火的曹大人恍若未闻,大步地往前走去,嘴里道:“我要去见皇上!”
另外两个官员傻眼了,他们敢来劝端木宪,但求见皇帝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不是摆明和岑隐对着干吗?!
两个官员面面相看,谁也没有追上去,只觉得曹大人真是疯魔了。
曹大人正在气头上,也没管那两人是否跟上,闷头就从文华殿门口一直冲到了养心殿外。
养心殿外,如同平日里一般,有七八个锦衣卫把守着。
曹大人自是不敢硬闯,扑通一声就在养心殿外跪了下去,一派英勇无畏、正气凛然的样子。
大盛朝,重文轻武,对于言官一向宽泛,也给予他们跪谏的权力,当然,为君者接不接受那是另一说。
几个锦衣卫见他没硬闯,也就没理会他。
曹大人昂着头跪在地上,扯着嗓门对着养心殿的方向高喊起来:
“皇上,摄政王不顾祖制,一意孤行,这是乱国之相!”
“皇上,您让摄政王监朝,实在是所托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