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拿走了?”杨若兮气愤的问道,她就是怕那个舅母太极品,还特意派了阿贵和春生一道回文府清理的包袱,怎么回来没听这二人说。
“也不全是啦!”杨思睿挠挠头,“至少衣服什么的还留着。”
“有什么贵重东西没?”杨若兮关心的是这一点。
说道贵重东西杨思睿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真的没什么?三年前咱们家被抄了个精光,大伯和二伯因为要扶棺回乡,就将那些时候爷爷存放在一处隐蔽地方的字画诗书交给了爹爹保管;爹爹被贬黜的青州面对的全是未开化的野蛮人,那些字画诗书便一直放在府里发霉;这次我上京没什么盘缠,爹爹又说什么处处需要打点,便让我把那些东西都给带上送人。”
“古董?”杨若兮凤目中闪过惊愕,想也知道,能被杨老太爷看上眼的肯定不是普通东西,被舅母就这样拿走了怎么成。
“也不是啦!”杨思睿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直视杨若兮,杨若兮知道这是这小子想要撒谎的前奏,换做三年前那就让他胡混过去了,现在可不成。只见她脸色一沉,绷紧了小脸:“思睿,说实话!有什么都说出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许我能想想办法。”
杨思睿见了姐姐这脸色不知为何心里就发憷,感觉像是见了家中的娘亲,连忙坦白:“当时我看爹爹交给我那箱书画的时候满眼的不舍,在参加府试的那一个月时间里,我买了笔墨,将那些字画全都照样临摹了一份,真迹托人重新带给了爹爹;拿到京城的不过都是些赝品,还说拿来哄哄人做人情的。谁知道被舅母一人全捞去了。人家还答应给穆家二婶礼物的,记得里面有一副《乌鸦反哺图》,送给她再适合不过,可我没真迹参考,现在画不出来了!”说完,杨思睿双手一摊,大有:你说怎么办吧?的无赖模样。
殊不知杨若兮听得又是心酸又是心惊!心酸的是杨家的现状,上京赶考寄宿在别人家里暂且不说,连祖传的字画都要拿来做人情通关节;心惊的是杨思睿话中的意思,他仿造别人的字画还可以乱真?记忆中的他的确是书画方面挺厉害的。只是没料到这么厉害!
“现在没了送礼的东西了,难不成我还送人一块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的石头不成?”杨思睿苦着脸,努力的想怎么实现他给人的承诺。
杨若兮失笑:“亏你想得出来。送石头?我看啊,要是你画画还算过得去的话不如给二婶和她的三胞胎画几幅写实的写真出来。”她倒是有数码相机,可没冲洗打印设备啊!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就该在铺子里哪怕弄个彩色打印机,用A4纸给人洗照片也是一大财路啊。
“写实?何为‘写实’!”杨思睿不解的问道。
“就是画出来的人和物接近真实。越真实越好,不需要多美观;特别是小孩子,现在留下几幅画,等到他们长大后再来看小时候的样子不是很有趣吗?”杨若兮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毛笔显然不能实现这个技术,但铅笔呢?圆珠笔呢?铅笔的制作原理她知道。圆珠笔珠宝店里起码还有几百支,都是做来搞宣传时候要用的,就简单的笔筒套笔芯。只需要将笔筒上面的标记拿刀子刮了便能用。
“姐姐,你变聪明了!”杨思睿一听就懂,眼睛越发闪亮,拍了大腿飞快的跑了出去,“我回院子去拿笔墨。就拿你试试。”
“……”真是年轻气盛、脾气急躁啊!杨若兮瞪着人去凳空的地方无语,杨思睿和她好像不需要传说中的磨合和适应。自然得就像最亲密的姐弟,中间的三年也似乎并不存在。
手摸着仿古镜子,想了想,还是没将它收回珠宝店,反而进到珠宝店内拿出了一盒茶叶取了十二袋出来,又去寝室衣柜里翻了一套还未上身的性感内衣裤,顺便的,还将铺子里用来画宣传画的二十四色蜡笔给扒拉了出来。
杨思睿抱着纸笔回到东厢时,杨若兮已经指挥着翡翠找了木盒将茶叶和镜子装好,见他风风火火的身影首先开口说道:“这儿是两样礼物,拜访侯府的时候你以爹爹的名义送上去吧。”
杨思睿正好看着翡翠放镜子,点了点头也没拒绝:“也好,这玩意儿说是从青州那古怪的地方出来也免得别人问东问西烦人得紧。”
“爹娘的礼物倒是有了,你又送什么啊?”杨若兮开起了杨思睿的玩笑。
“实在没办法了我就送这个!”杨思睿突然跑到月洞门那边吃力的抱进来一个灰白色的石头丢在了东厢的庭院里。
“杨少爷你开什么玩笑?这个送人会被笑掉大牙的。”翡翠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懂什么,礼轻人意重。”杨思睿自己也说得不好意思,摸着鼻子也跟着笑了;“这石头其实来得还真远,可是我不远万里从青州那边带过来的!”
“啊!”翡翠吓得合不拢嘴,“杨少爷怎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带一块石头来京城?”
杨若兮也好奇这一点呢,不由看了那块白扑扑不起眼的石头,就算杨思睿一路有马车代步,也是会花费不少精力吧,也真苦了他和春生两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了;杨若兮的这一眼却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这石头看上去带着不少的白色麻点,面上有几圈环状带,怎么有些眼熟呢?
“还不是我爹!说是为官一方就要造福一方;青州那地方真不愧被人称作‘不毛之地’,一大片一大片的山地就是不长什么植物,我爹去了三年虽然领着那些蛮子开了不少荒地,可这些荒地里遇上这种的石头数量实在太多,他老人家突然异想天开,让我把石头带给工部那些人看看会不会是这石头的原因,怎么好好的土地不长庄稼呢?诶诶诶……,姐姐你在干嘛?”杨思睿说到一半之时就看见杨若兮凤目放光的扯着裙子蹲在了那块石头跟前,面色严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别吵我!”杨若兮像是挥蚊子似的对杨思睿说到,顺便指了指桌上的两支圆珠笔和散放在桌上的二十四色蜡笔,“你拿那些东西去研究你的写实画,我研究研究这块石头。”
说完,竟然卷了袖子,伸手要去抱那个石头,吓得翡翠惊慌失措的帮她把袖子重新拉了下来,又帮着她把石头抱到了旁边的桌上,和看上去就精致的各种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姐姐,这石头有什么值得研究的?青州多得是,也没见那些蛮子研究出什么来!”杨思睿的注意力早己被桌上的笔给吸引过去,勇于尝试新事物一直就是年轻人的优点,他当然不例外,反正估计离出门还有半个时辰左右,足够让两姐弟好好研究各自感兴趣的东西。
“皮壳比较粗糙、有沙粒感,颜色发白,有点像砂皮石;凸起的莽带也很明显,看这走向,如果真的是……的话,成色应该不会太差;这是传说中的癣吧?”杨若兮摸着石头上灰白色的一团,喃喃自语道。
越是摸着这块石头,杨若兮越是觉得心痒难耐,她的天意珠宝店最早就是做云南腾冲一家玉石公司的代销,对于“赌石”这个暴利行业珠宝店也是运营过一段时间用来吸引顾客,至今珠宝店内都还留有一个柜台的原石没解开,她的铺子里还有一个小型切割机就放在角落里蒙尘,一般十公斤以下的原石在店里就能现场开切,若不是现场不对,她真想立刻带了这石头去珠宝店切开看上一眼,哪怕是用强光手电照上一照也是不错的啊!
“姐,你在嘀咕什么呢?”杨思睿这时候已经大概的掌握了两种笔的用处,正如获至宝似的摆弄,他觉着,自家姐姐是不是在株洲曾经遇上过什么“奇人”,不但人变得坚强了不少,手边上的好东西也不少!听着她一会儿什么走向、莽带的,弄得他一头雾水,不禁问出了声。
“思睿,难道爹爹就没想过这石头会是玉石吗?”杨若兮觉着既然杨家和自己都是一荣俱荣,自己完全有义务帮杨家摆脱现在这艰难的境地。
“怎么会?谁不知道玉石都是埋在地下矿场里的,怎么会是装在石头里?姐,你没撞邪吧。”
杨若兮知道,杨思睿说的是那种埋在土里的玉石,其实是玉石表面的皮壳经历了千万年的沉淀已经消失,这才裸露了出来;但那种玉石矿脉想要找到一处都是千难万难还要靠机缘,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大型的玉石矿,不然珠宝业的发展远不仅于此!也是因为翡翠原石的坚硬和这时代人技术的欠缺,大量的玉石矿山并未被人发觉。青州的地理位置不正是在后世云南腾冲一带么?莫非变了时空,并未改变地貌?
想到这个可能,杨若兮只觉得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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