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朋友”这两个字就像一块石子丢进了她平静的清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竟然把她当朋友。
或许吧!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他有他的一套行事准则。
不过,在欧晨看来,他认定她是他的朋友,那是站在他的立场和他说话,否则,则反之。
可朋友是来干嘛的?他骄傲的时候她打压他的气焰,他颓丧的时候她振作他的士气,这才是朋友不是吗?
顾幼曦试图辩解,“欧晨,我不认为我错了,我只是提醒你……”
“你是在提醒我,别拖累了你爸。”欧晨指着她。
顾幼曦被他唬得一愣,“我什么时候提到我爸了,是你自己心虚。”
“我心虚?你分明就是口是心非。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欧晨疾言厉色地看着她。
眼看局面渐渐失控,程海鹏屁颠屁颠儿地走过来,充当和事佬,“你们俩都少说一句,有话咱们慢慢说。”
“谁想和她慢慢说。程海鹏,我的事不用你管。”欧晨一生气,连带着程海鹏也遭殃。
“我们是同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小胖子撅着嘟嘟嘴,模样无辜带委屈地说道。
顾幼曦觉得是欧晨这个人不讲道理,明明他们都好心劝他,他还冥顽不灵,不仅替自己感到不值得,也替程海鹏打抱不平,“他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连他也骂!”
欧晨又气又好笑,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顾幼曦,你爱逞强是吧?行,从现在开始你们一个阵营。”欧晨来回指着他们俩,警告,“以后别多管闲事。”
眼看欧晨回到课室拽起书包就走,顾幼曦有些慌,“欧晨,你给我站住!”
程海鹏急忙地把她拖住,“你别去,他正在气头上,你去了只会火上浇油。”
“可他也不能一走了之啊?”顾幼曦郁闷地跺了跺脚。
“有什么办法?”程海鹏叹口气,苦恼道,“下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他这一走,我又得编个理由帮他逃课。”
顾幼曦漫不经心地睨他一眼,程海鹏马上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我不是有心欺瞒顾老师的。”
顾幼曦没心思计较他的“慌不择言”,有气无力的看他,“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帮他说好话。”
程海鹏会心一笑,“因为我们是同桌啊!”
行吧!就冲这一句话,她也不好意思去她爸面前告状啊!
2,
体育课,她不舒服,请了假。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到木棉树跟前,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秋千,是很简单的一个,一块木板加一条大拇指粗的绳子。
她坐上去,头倚着绳子,踮起脚尖轻轻一点,秋千就慢慢地摆起来。
脑海中不停地跳出刚刚那一幕,越想整个脑袋越重,连呼吸都觉得匮乏。
“阿房宫赋……杜牧……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忽闻头顶有一把清朗的读书声,她抬头一看,下一秒,不可置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
那斑驳的光影细碎地洒在他的身上,如雪的肌肤、洁白的衬衫,两条长腿在半空中悠悠荡荡,清朗的读书声,铿锵有力、洋洋盈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