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睁大眼睛看着他,失血的唇瓣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有想过如果一直诱导他喝红酒,会不会被他察觉到,但怎么都没料到,她还什么都没说,他仿佛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下颚忽然被男人单手扣住,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生生捏碎:“你想毒死我?撄”
月牙一惊,有些僵硬的舌尖动了动,还是反射性的摇头:“没有!偿”
他像是冷笑了一声,眸底的寒冰一层层的厚重起来:“没有?”
月牙咬牙,心一横,索性直接和盘托出:“我只是……只是想逼你放我跟女儿离开这里!只要你放我们走,我立刻派人把解药给你送过来!不会伤害到你……”
最后几个字,微弱到几乎只够她自己听到。
男人目光灼灼,凉薄的唇几乎要贴上她微微颤抖的红唇:“那如果我死都不肯放你跟千里离开呢?”
“……”
月牙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下意识的不停的往后仰,试图脱离他的气息范围。
可每后仰一分,男人就前倾一分,丝毫不给她半点喘息的空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困在了床褥跟男人之间,再也无处可逃。
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中的斑比小鹿,眨着一双无辜又懵懂的大眼睛,躲避着他的视线。
隔着薄薄的衣物,苏祭司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浓稠的嘲弄在男人的眉梢眼角蔓延开来,他盯着她,声音暗哑又危险:“北月牙,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的所作所为,我就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千里?”
我就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千里……
月牙浑身一僵,仅存的一点挣扎跟骄傲,顷刻间被他一句话撕成碎片。
他太了解怎么做就能将她一击致命!
不敢想象如果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千里,她会过的怎样失魂落魄。
眼泪一点点渗出眼眶,她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袖,到底还是弱了下来,呐呐道歉:“对不起,苏祭司我错了,你、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最后一句话,染上浓浓的哽咽,好像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人一样。
苏祭司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双手一点点收拢,薄薄的睡衣下肌肉不知不觉紧绷到极致。
即便只是虚虚压在她的身上,都能从她因为哽咽而急剧起伏的胸口处感觉到她的柔软跟温度。
喉结上下滑动,平日里精于锻炼的男人,这会儿却像是没什么力气了似的,身体一点点下压,直到彻底覆上她的身体。
“你说你错了,我就要原谅你,那会不会显得我太好说话了一点?”
粗粝的指腹摸索着她微微颤抖的红唇,他嗓音低哑的近乎可怕:“按照这样的顺序发展,以后是不是每个试图刺杀我不成功的人,说一句对不起,再也不敢了,我就挥挥手放他们离开?”
月牙不说话,捂着脸只是不停的哭着。
男人碧蓝的眸色冷冽迫人:“不许哭!”
他声音骤然压沉,神经紧绷中的女人毫无防备,被吓的一个哆嗦,没搭理他,继续抽抽搭搭。
有的时候,女人的眼泪天生就是一种攻击性很强的武器。
她不再辩解,也不再道歉,只是不停的哭哭哭,反倒让苏祭司没了追究下去的空间。
因为全部的嘲讽、指责、侮辱,到了她这里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有委屈又无辜的抽噎哽咽声。
苏祭司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用力扯开她捂着脸的小手,冷声呵斥:“我要你不许再哭了!!再哭一声我立刻派人把你送回北家去,要你一辈子都再见不到千里你信不信?!”
月牙泪眼迷蒙的看了他几秒钟,一阵急促的抽噎后,忽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苏祭司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哭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月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汹涌落下,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大手,可越是挣扎,男人手上的力道就越是加重。
纠缠中,眼角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空了的红酒瓶,心想反正他们这次是要撕破脸皮了,她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