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川瞥了眼他手中的玫瑰,眉心狠狠沉了沉。
季枝枝抬手结果他递过来的花,闻了闻,欢喜的笑眯了眼睛:“谢谢。”
南莫商单手插进口袋,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略显红润的小脸:“每天来看你一次,每天带一束玫瑰过来,可惜都被你的子川哥哥给丢掉了,啧啧,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上来就告状。
季枝枝没好气的瞥季子川一眼:“干嘛丢掉?多可惜!都没见你送过我玫瑰!”
男人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收了别的男人的玫瑰,还想收我的玫瑰?”
南莫商忽然就笑了:“都收了我的玫瑰了,还收你的玫瑰做什么?”
季枝枝:“……”
季子川薄唇微抿,抬手将粥放回桌子上,起身随意的将挽至手肘的衣袖一层一层的放了下来,波澜不惊的语调:“以前看你未成年,不想跟你过多计较,现在既然长大了,要不要跟我切磋一下?刚好最近有时间。”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明明一个脏字都没说,却不漏痕迹的在辈分上压了他一头。
南莫商危险的眯了眯眼,冷笑:“好啊,刚好我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以前忍着没说,怕你伤在我一个未成年手里太难堪,现在既然长大了,应该就不需要有这种顾虑了哦?”
“加我一个!”
一听说有架要打,季枝枝立刻变得兴奋了起来,举起还扎着针的手:“加我一个加我一个!等我一个月!咱约在盛世夜总会三楼!pk制度,第二名第三名要给第一名端茶倒水,鞠躬哈腰一个月!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季子川:“……”
南莫商:“……”
……
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伤口还没好利索,但她实在不喜欢那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坚持了好几次,季子川到底还是没坚守住,把她带回了家。
在医院里的这些天,陆陆续续的,亲朋好友们几乎都来看过她了,唯独没见妖妖的身影。
直到回了北宅,睡了一小觉,醒来的时候,才看到她坐在床边,目光呆呆的看着她。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了起来,光线模糊,看不大清楚她的脸,于是顺手把灯打开了。
这才发现她小脸都瘦了一圈,长发剪短了,整个人都没有了以往的朝气蓬勃。
静默片刻,到底还是她先开口:“去哪儿了?一整天没见你人?”
季妖妖低着头,双手无意识的扯着衣袖下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道:“等苏祭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出国。”
季枝枝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变化,闻言,打开被子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看着楼下波光粼粼的水池,好一会儿,才淡声道:“当年因为大伯的一句话,姑姑直接跳进了水池里,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对于情这个字,北家的人仿佛永远都是偏执而疯狂的。
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
听说当初大伯为了南莫商的妈妈,也曾经在冰天雪地的时候跳过一次河,最后又赔上了自己的一颗肾脏。
听说二伯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不知道是怕自己身体不好耽误了对方,还是其他原因,始终都没有迈出去那一步,至此,终身未娶。
听说三叔喜欢上了大伯母的妹妹,一夜之间从风流三少变成了三好男人,不喝酒,不抽烟,不花天酒地,苦追了好多年,却终究还是被情伤的遍体鳞伤,直到现在,同样未娶。
要么生,要么死,要么孤独一生。
“当年离开季家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像二伯一样,像三叔一样,像大伯母的妹妹一样……守着一段情,过完这一生。”
她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头拧着眉头,早已泪眼婆娑的妖妖:“如果说你13岁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只是对季子川占有欲太过强烈,长大了遇到自己心爱的人就好了,那么现在……我承认,你对季子川的感情,不是占有欲,不是依赖,的确是爱情。”
季妖妖闭着眼睛,眼睫毛急剧的颤抖着,滚滚泪珠却还是一颗接一颗的滑落。
“妖妖,我没办法把季子川让给你,但我随时可以把我的命让给你。”
她看着她,呼吸清浅,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你跟二伯,跟三叔,跟我一样偏执又疯狂,不要一个人……很辛苦,很孤单。”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收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季妖妖睁开眼睛,明明眼泪还在不断的滚落,却笑出了声:“是吗?在你眼里,只有你,二伯跟三叔,才是那种痴情到为了一个人一生孤独,而我是那种一出国就忘记了季子川,开开心心生活的人?”
季枝枝凝眉:“妖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