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北梵行的事情上,比对她自己的事情都能守口如瓶。
……
在卧室里等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季生白过来。
她坐在床边,听到动静,抬头,第一时间用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到血迹,也没发现有受伤的痕迹,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季生白盯着她,眉眼冷峻淡漠:“是谁要你调查我们的?”
“我想要调查你们,还非得有人指使?”她挑眉,不答反问。
“郝小满吗?你告诉她我们的事情了?”
“……”
邓萌抿唇,冷眼瞧着他:“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一个小小的保镖,怎么就跟北梵行有了血缘关系?这么一算,你是不是还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这算什么?乱。伦吗?
她回来后,混乱的大脑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想到这里,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她真是昏了头才会跟他搞到一起去。
季生白敛眉,几步走到她面前,食指挑起她精致的小下巴,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我是北家的二少爷,是你邓萌真正的丈夫!北墨生不过只是一个占用了我名字跟身份的躯壳而已,他不是你的丈夫,你也永远不要再叫他一声丈夫或老公,明白了?”
邓萌冷眼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再多的猜测,对她而言也只不过是猜测,总是下意识的抓住那剩余的一点点可能性,想着万一只是她的误会呢?万一有什么隐情呢?只要他跟北梵行,跟北芊芊没有血缘关系,一切都好说。
可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就是北家的人,是北梵行的亲弟弟,是北芊芊的亲哥哥。
大概是潜意识里也做好了准备,才不至于让自己太显狼狈。
抬手推开他的手指,她慢慢站起身来,沉淀了一下情绪,才心平气和的道:“既然你是北家人,也该知道我跟北家的恩怨,小满的清白跟生命险些葬送在北芊芊手里,我身上这致命的两枪,也是北家给我的,季生白,我想我大概没有那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为了你放弃对北家的怨恨。”
默了默,抬手将颈项处的那串蓝宝石项链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这个还给你,我们……算了吧。”
她本来想说分手的,可话到了舌尖,又莫名的有些哽咽。
这么正式做什么,明明,他们俩也没有多么正式的在一起过。
就算了吧,是一段令人不齿的婚外情也好,是所谓的真正的夫妻的甜蜜恩爱也好,都算了吧。
季生白抬手拎起那串还带着她体温的项链,修长的指摩挲着那块巨大的蓝色宝石,湛黑的眸底变幻着莫测的颜色:“你考虑清楚了,离开了我,离开了北家,就等于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北梵行他不会由着你带走北家的秘密。”
这种等级的威胁,真的很容易让人手脚发凉。
邓萌俯身从床下拉出了行李箱,走到衣柜前收拾衣服,自始至终都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放心,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变傻了,也不会再喜欢上你。”
放心,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变傻了,也不会再喜欢上你。
再轻松不过的一句话,仿佛之前对他的所有依赖贪恋,都浅薄到像是一张一捅即破的白纸……
季生白慢慢在她之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凉淡的眸静静锁紧她:“邓萌,这世界上不会再有谁,比我更适合你。”
像是吵架,可各自又都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自始至终,都没有谁拔高语调尖声咆哮,也没有说眼泪婆娑委屈控诉,这场不清不楚的恋情谈到现在,有甜蜜,但更多的却是负担。
邓萌慢慢的叠着衣服,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叠着叠着,她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盯着行李箱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件事情,从得知你是北梵行身边的人开始,我就想问你了。”
很想很想问,但又很害怕会问出什么让她不能接受的事情,于是就一直这么潜意识里把它压下去了。
明亮刺目的灯光中,季生白眸色一层一层的被染成墨蓝的暗色,盯着她白皙的颈项处那圆圆的一点疤痕,好一会儿,才压抑开口:“你说。”
握着衣服的手指微微收拢,她艰涩的吞咽了下,才道:“北芊芊跟北梵行派来暗杀我的人,你认不认识?”
有那么几秒钟,偌大的卧室,死寂如一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