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临终遗言
“是么?”我一边故作轻松的反问了一句,企图拖延时间,一边暗暗观察,仔细留心周围的一切,“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个本事……”原本忽远忽近的声音,蓦地一下逼近了眼前,“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不过几千分之一秒的功夫,根本由不得我反应,紧贴我脚底的地面,突然蹿上来五六根颜色黝黑,模样可怖的藤蔓。好似章鱼的触手一般,挥舞着刺刀一样锋利的尖端,极快的朝我门面袭来。
我去,好快的速度!我倒抽一口凉气,脸色也跟着变了。在藤蔓即将剖开我天灵盖的一瞬间,身体往后一偏,顺势就地一滚,总算险险避开。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诡异莫辩的藤蔓转眼又到了跟前。我心说不好,也不敢迟疑,手腕一转,在和袭向自己胸腔的藤蔓错开之际,一刀狠狠切了下去。只听“吧嗒……”几声连响,被拦腰斩断的藤蔓断枝,便先后掉落到了我的脚边。紧跟着苟延残喘的扭动了几下,化成一滩漆黑的污水,最后慢慢渗进了冰冷刺骨的泥土中,消失不见了。
我喘了口粗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用手背擦了一下之前被蹭破皮,往脸颊上淌下来的鲜血。也不敢有丝毫放松,依旧提着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分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胸腔里如雷的心跳,一切风平浪静。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事情这么简单,就顺利解决了?那也太雷声大雨点小了吧?我狐疑的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枫棱。还是说,自从灵力被身体吸收以后,威力势不可挡,所以一招制敌,根本没有给对方留下一丝卷土重来的机会?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喂,出来!别躲了,我看到你了!”为防万一,我不敢轻易松懈,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又自言自语的威吓了几声,“识相的现在滚出来,说不定姐姐还能饶你一命,否则的话……”
“哈哈!饶我一命?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着实不小。”不料,我话没说完,空旷寂寥的四下,猛的又响起了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声,“怎么样,开胃菜,味道还不错吧?”
像是觉得不过瘾似的,对方这么说着,又得意的恐吓道:“进了我的地盘,居然还想全身而退,也未免太异想天开!”
糟糕!几乎是同时,听对方说完,我心顿时一沉,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在靠近。下意识的握紧枫棱,想要后撤,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只觉得脚底一松,两根手腕粗细的黑色藤蔓,势如破竹,直接朝我迎面袭来。我有心要躲,谁知这时,耳边紧跟着传来一阵簌簌的疾风。根本来不及多想,眨眼间,已经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夹心饼干。
真是日了狗了,我还偏不信这个邪!
或许是濒临死亡前,人体潜能大爆发,又或许是不甘心这样死去,强烈的求生欲望刺激肾上腺素飙升。总之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就要被左右对穿,变成正月里的挂腊肠。我飞快的仰头一矮,来了个高难度的反身下腰,外加标准一字马。终于和尖刀似的藤蔓擦肩而过,有惊无险的避开了致命一击。
“小丫头,果然有些能耐。”然而,不等我起身,四根藤蔓仿佛有意识一般,又齐刷刷的调头折了回来。我错愕的瞪大眼睛,耳边传来对方轻蔑的嗤笑声:“呵呵……只可惜,还是太年轻。”
下一秒,眼前蓦地一黑,脚踝和手腕处同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人就以一个非常作死的拧巴造型,被藤蔓牢牢束缚在地上动弹不得。
至于究竟有多拧巴,请大家自行想象--双手撑地,下腰,两腿一字马,脑袋着地,表情狰狞。那画面实在太美,我不敢看。
“怎么样,小丫头?事到如今,你不服不行!”我头顶死死的磕在地上,血直往脑子里冲。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可对方却毫发无伤,不知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正悠哉悠哉的看着自己出洋相:“念在你如此天真无邪的份上,我大发慈悲。”
“送你上路之前,留你一分钟时间,交代临终遗言,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临终遗言你妹!其实这个时候,我大可以趁他放松戒备,运用枫棱割断这四根困住自己双手双脚的藤蔓。但在即将动手之前,又鬼使神差的改变了注意。
没错,我这样做,确实可以让自己脱险,暂时逃离对方的控制。可治标不治本,只要一分钟没有找到幕后真凶,无疑就多一分钟危险。既然眼前放着一个现成的好机会,我为什么不加以利用,要平白无故浪费呢?
想罢,语气一缓,不再硬碰硬。对着空无一人的四下,故作心灰意冷的说道:“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说到临终遗言,我还真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我一边期期艾艾的说着,借以拖延时间,一边争分夺秒,在视线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快速搜索,企图找出对方的藏身之所。只是天不遂人愿,匆匆忙忙一圈下来,眼看一分钟马上就要过去,却依然什么收获也没有。
甚至到目前为止,连对方的具体方位都无从判断,更不要说将其准确无误的揪出来,一招毙命了!
“那就是……”我不死心,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还想做最后的尝试。
“那就是什么?”终于,对方不耐烦了。沉声打断我的话,毫不留情的威胁道:“小丫头,别怪我心狠手辣,你要再不说,我现在便将你五马分尸!”
找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对方话音落地之前,我猛的睁开眼睛,循声望去--距离自己不过三米远,深褐色的泥土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正一拱一拱的轻微发颤。要不是此刻脑袋顶着地面,加上对方刚好在说话,换做之前的情况,我根本无从发现这一细致末梢的变化。说不定眼下,早已成了冥界众多枉死鬼中的一个,嗝屁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