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知道。”见他会过意来,林刘氏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不是被她的表相蒙了?下次见到她,看到她的脸,你不还是会跟那些大臣一样认为她贤良淑德,又一生貌美惊人,是我等糟糠妻表率?”
林立渊敛住眉头欲要反驳,但细想了下,见到人他还真不会认为她是个会笑着杀人的,那样温柔优雅的妇人,是让人见了跟她说话声音都要轻几分,不想惊忧了她的,岂能想到她表里不一?
林元帅顿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又被夫人狠狠地白了一眼,不屑地嘁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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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间齐奚带了便服的平哀帝回来用膳,傍晚来,晚间回,能恰好赶上宫里的宫禁时辰。
来了两天,谢慧齐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就叫厨房用点心,做些二小姐跟二小姐跟班哥哥爱吃的膳食。
她这一生照顾过不少人,从小时候自家的父亲弟弟,来了国公府后就是齐奚的□□母,后来就是婆婆跟二婶,照顾人早就有了心得,所以齐奚回来也不用为她表哥的吃食操什么心,自有母亲替她担了去,她回来自管和表哥无忧无虑吃吃喝喝,跟家里的兄弟们说说话,聊聊天,到处走走。
她以前伺候的花园现下更是繁盛,现下十月也如春天一般绿叶阴浓,花簇似锦,比宫里御花园的光景还人强胜三分。
齐奚膳后就带他去转转,有时还要拉上父母一道。
这天中午下了场雨,花园的草木都沾上点雨水,不是太平的石板路中间也积了点水,平哀帝的长袍在走过一道小路的时候滑过一道水坑,沾上了些雨水,他还没回过神来,走在前面的谢慧齐回头看他们是不是小心走路的时候瞄到,也没怎么想,就蹲下身来拿帕子擦了擦沾了点水迹的袍角。
“好了。”谢慧齐擦过,又起了身,握着了谢由伸过来的手,朝他们温和道,“走路要小心些,别沾着水了,天冷气寒,沾在身上易伤身子。”
平哀帝当下笑着点头,回去的马车上他靠着表妹的肩与她五指交缠,看着她白净的玉手轻声道,“她也是能把我当孩子疼的。”
而不仅仅是他母亲托付给她,她不得不背负的负累,也许就是没母亲她也还是能把他当孩子疼的。
齐奚自是知道他嘴里的“她”是谁,在嘴间叹息了一声,也是轻柔回道,“是啊,以前太远了,她住在国公府里,而你住在宫里。”
隔着一堵宫墙,他跟外面的人都是有万万里远,更何况是跟他们这个已经盛名在外的国公府?再近一点,母亲要是常出于宫里,不会太多次很多人都要认为他们家都要凌驾于皇权之上了。
因江南官变和来年的战事,来年要加的恩科,还有他的强行压制,众况之下她现在住在宫里还不怎么让朝臣反弹,但等这些事情一毕,他们回过神来,就该他们朝国公府一起发力了。
不过,就是以后的路还难着,齐奚也还是不想让他错过如今的这等好时机,错过了,他以后就不可能真有什么机会来国公府这个家了。
这个母亲给他们的家一直能抚慰他们的心,她以前知道她的嘟嘟表哥一直都想要有这么一个家,只是也许他大了,他是皇帝了,往往最想要的已是不能说出口了。
而知道她父母的意思后,他便是连来都不来了。
可她已经在他身边,他想要的,她便都给他。
平哀帝听了她的话没有言语,只是靠着她的肩疲惫地闭上了眼。
是啊,谁叫他住在宫里,是万万人之上的至尊,人们都只能看到他的尊荣,看着他高高在上,不会有人去想他呆在那冷不冷的。
还好,她舍不得他,她还是老了。
而他也终于等到了她,而不是此生一生一无所有,要孤伶伶地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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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妇一回来,国公府的振拜帖半个月就堆积于山,十月十五这天,灵王妃突然登门造访。
去年在谢慧齐跟国公爷离开京之前,皇帝就给她加了诰命,她现在是特一等国夫人,那身份就要比王室子弟家眷就要高上半分了,在身份为尊的忻朝,这时候就是她拒见灵王妃,于礼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她本不想见,但灵王妃带了他们家的郡主来,那郡主竟然拿着她给她小国公爷绣的荷包,谢慧齐甚是不解大儿的荷包怎么对灵王小郡主的手中了,但人家都拿着荷包上门来了,她也不好再推,便让人进了府来。
谁想,灵王妃自己进来了不说,身边的一个侍女竟是罗通罗夫人韩芸所扮,这让谢慧齐没想到,一看到灵王妃身边的韩芸还真真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