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能见着,齐璞想应也是托了既然回京的妹妹的福罢。
他这个表哥,也就对他那妹妹要柔软些。
“呵。”平哀帝轻笑了一声。
他前些日子病入膏肓,只想着把人马给了齐璞才好,他不想见齐璞,听他那些他并不想听的大道理。
他这辈子从小就随父亲征战江南,后来被祖父挟制在宫中,这生所经也有,他听到的大道理太多了,可道理跟人生是不同的,有时甚至是截然相反的。
“皇上。”
“喝茶罢。”
“表哥。”齐璞没碰茶杯,只道,“您今日也知是我为何来的罢?”
“嗯。”平哀帝笑着点了下头,“奚儿他们快到京了?”
“快了,后日,这是奚儿给我的信。”
齐璞把妹妹给他的信放在了平哀帝的面前。
平哀帝眼睛看向那盖着齐国公府徽章的信封。
“您看一眼。”
平哀帝拿起了信,看了下第一页后,手没动了,本是带笑的嘴角也淡了下来,眼睑垂得更低。
“您还不知道罢?”
她应该没跟他说,她想到宫里住一段时日罢。
平哀帝垂着的头轻摇了一下。
“我答应了,”齐璞淡淡道,“我也没法拒,她有此意想来我阿父阿娘都是知道的,他们都准许的事,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有说不的份。”
所以即便是皇帝让他拦着,他也没法拦。
平哀帝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
齐璞坐着他对面看着他不语。
平哀帝也是未出声,又继续看着信,看到她在信中写到让兄长替她如何归置江南带来的物什,他嘴边的笑又涌了出来。
“她这次带回了不少心爱之物,你要替她归置好了,省得她回头找不到。”平哀帝把信按折痕折好,放入信内笑着道。
齐璞笑了笑。
君臣俩这次一同用了一顿膳,平哀帝用膳用得很慢,但这次他用了一碗半的饭,又让齐璞陪他走了走,这才在吃药有间隙让齐璞有事走就是。
齐璞走之前与他诚恳道,“我们家的人,上了心都是一辈子事,就算您不打算与她一辈子在一起,也别这么早就让她伤了心,她还太小了。”
平哀帝微笑,点点头,含笑目送了他走。
等他走后,他对身边低着头含着泪的叶公公道,“我知道的。”
所以自听说她一个人带着弟弟们回京,他就已经努力振作了……
只是没料她比他想的还要回来得早些,他从那些她给他写的她一路都在玩乐的信中,还以为她会因此耽搁不少时日。
哪想,却是早回来了。
“您知道就好,就算不为您自己,您也为为奚儿小姐的心罢。”叶公公低着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