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淡淡道。
“那行,我知道了。”谢慧齐也是松了口气,因此也是笑了笑。
不要就好,这样的话,若桑死了还死死惦记着他的事,也算是值得了。
而嘟嘟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艰难了。
“多谢嫂子关心。”太子朝她一揖到了底。
谢慧齐见他起身后,说过此话就沉默着不语,没说走,也没再接着说,她也是轻叹了口气,跟太子道,“朝廷的事我不懂,但我觉得由你来,比跟皇帝下圣旨来要强。”
所以,她不怪他的。
也没什么好怪的。
说到底,如果国家确实是需要这些东西去救命,他们早晚有天也会偷偷拿出来的。
她心里装不下这个天下,但她丈夫心里是装着的。
她没那个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魄,但她家国公爷有。
国公府以前哪有现在这样的势大?还不都是他一手谋划打拼出来的。
想想,只要人在就好。
“呵。”太子笑了笑,不由摇了摇头。
他这嫂子也够心大的。
不过,能让他那个表哥忠情至此,想来也不会是个一般的女子。
“你要是不急,吃完午膳再回罢,总不能人来了,连顿饭都不吃就走。”谢慧齐还是想留下人。
太子来国公府一趟也不容易,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多伤人心呐。
他们总归是亲人。
她还答应过若桑要照顾他点的,不能人走了还没一年,话就废了。
“诶,好。”太子在原地躇踌了一下,笑着点了头。
谢慧齐把人带了回去,齐容氏跟齐项氏这时候心情也是恢复了平静了,谢慧齐留了他们说话,她去厨房看着人做菜去了,自己也下手做了份凉糕蒸上,想着待会让太子带回去给皇长孙。
她再回客堂,三人好像也是说过一道,哭过一道了,太子的眼角都是红的,谢慧齐见此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婆婆跟二婶对太子也是好的,这样就好。
人的感情呐,都是要相互之间谅解着才能加深的,谁都不饶过谁,到末了,不是生份,就是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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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吃了午膳才走的,走之前,齐二婶也是扭扭捏捏的让他把给皇长孙带的东西带上。
她给皇长孙做了双鞋,绣的是他最喜欢的翠竹。
她毕竟是亲手带过皇长孙的,亲手抱过的孩子再如何也是有感情的。
这世上,从来都是后辈忘却长辈,很少有长辈不记得孩子的。
后辈的生命太长,人生中有太多的要经历,而长辈们眼见到的就那么块地方,能见到的人就那几个人,人生都是固定了的,忘却对他们来说都是艰难的,只是毕竟有了年岁,再多波涛汹涌的感情,也藏在了不知不觉的岁月中,藏在了口不对心的一言一行中,藏在了手下的一针一线中。
齐项氏想着嘟嘟的可怜,想着她的死去的老婆婆对太子的挂心,看着太子微笑着带着东西走出了青阳院,那跟着一大群人的背影却孤独得近乎凄凉,站大廊下送人的她也是眼睛又红了。
“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她心里着实是不好过。
与她站在一起的齐容氏转过头,看着老弟媳脸上那淡淡的指印,也是在嘴里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难,都难。
为着保护她们这些老少,儿子与媳妇也是不敢放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