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实说了。”
实话实说就等于什么都没说,她脚上的伤疤只有季煦知道怎么回事,但从来都不肯对她和季琬提起,他说她曾经有一段难捱的日子,如今的平静对她来说十分难得,所以他反对她留在A市。
而她,却坚持留了下来,若说只是为了小宝,那心中那股执念是什么?
安娜叹了口气,她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楚。
“我去洗洗后,再上药。”
安娜跛着脚朝浴室走去,季琬起身去拉窗帘。
凌晨希还没走,街灯光影绰绰,他的身影孤独而修长。
一室灯光被厚重的窗帘掩盖,凌晨希眸光凝了凝,这才转身离开。
“姐姐?”季琬看着去而复返的安娜有些诧异。
“忘了拿毛巾了,你看你,拉个窗帘都磨磨蹭蹭的。”安娜说完不以为然地去翻毛巾了。
“姐姐,你真的对那个大叔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安娜把毛巾攥着手里,垂眸:“没有。”
“可是你以前……”季琬转了话头:“可是你一直不肯接受哥哥。”
“琬儿,我说过很多次,你哥哥适合更好的人,你有空应该帮我劝劝他。”
“我哥哥就是一根筋。”季琬恨铁不成钢道:“你们都是一根筋!”
安娜倚在衣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难道你不是吗?为了大律师,从伦敦到A市,从天才调香师到默默无闻的女助手,在我看来你就是拎不清!”
季琬不以为然地撩撩头发,风情万种的模样:“我以为你会夸我锲而不舍!”
“切!”安娜重新朝浴室走去,声音轻飘飘的:“要守住自己的城池!”
浴室门合上,安娜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啊,总是在别人的问题看得比自己的透彻。
她虽然很想逃避,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凌晨希动心了,也许在他晚上吻她的那一瞬间,亦或是在游乐场他明明很不舒服还要坚持陪她坐完海盗船那一刻。
可是她却不能任由这份感情生根发芽,首先,他是风度翩翩的凌氏集团总裁,而她只是个不良于行的残废,纵使有了小宝这个意外,可安娜把自己的份位掂量得很清楚,她只是小宝生物学上的母亲,仅此而已!
其次,还有医院上遇到的那对母女,她不知道为什么凌晨希一直强调自己只有一个孩子,但纵使他如何否认,事实就是事实。更何况,安娜看得懂那个女子看凌晨希的目光,爱恋亦或是更深沉的情愫氤氲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温热的水扑打在她的脸上,洗净的不仅是残留的化妆品连同自己旖旎的心思。
明天过后,一切都会照常如初。
安娜休息一天去上班的时候,就感觉办公室的同事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蓦地心一咯噔,难道是她和凌晨希的关系被发现了?
杜悦看见她凑了上来,眼带调侃:“安娜,最近是不是有帅哥在追求你?”
安娜困惑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