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天道:“李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不否认这篇策论的优秀,但此策论推行难度巨大,尤其是官绅一体纳粮,请恕下官不敢苟同,读书人十年寒窗为了什么?”
“真若推行,读书人的优越性荡然无存,各地官绅必然反响巨大,后果不堪设想。”
兵部尚书何东来道:“国库空虚,北方有战乱,河东连年灾害,武朝大理,还有西边的突厥都对我朝虎视眈眈,想要破局必须要有所改变。”
董长天道:“改变也要循序渐进,此策论太过大胆,激进,与国无益。”
“不错!此策论一旦推行,必然会让天下读书人寒心,官绅寒心,甚至会生出乱子。”
“……”
一众官员争持不休,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是很明显,反对的占绝大多数,支持者只有寥寥数人。
因为这里都是官绅。
朱天正这时看向颜真林问道:“颜爱卿以为呢?”
颜真林道:“回陛下,臣想说的话诸位大人已经说了,此策论虽好,但一旦推行,后果难以预料。”
“且我朝如今内忧外患,一旦有大的变动,甚至有可能动摇国本。”
朱天正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自然明白这个政策一旦推行,就等于拿全天下的官绅开刀,势必会引起极大的反响。
可大离的情况也确实需要改变。
“虞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右相虞长卿是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眼眸低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见问,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不知陛下问的是策论本身还是其它?”
朱天正问道:“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的。”
虞长卿道,“若只论策论本身,此策论事无大小,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后果,面面俱到。”
“且可行性非常高,一旦成行,土地兼并将不再是问题,国库税收也将会大大充盈,如上所说,人口同样会迎来增长,甚至可能改变整个离朝。”
“其影响之深远不可估量。”
“单就这些而已,此篇策论,不管是放在本届会试还是放在往届会试,老臣甚至认为放在任何会试,它都是最出彩,无可争议的榜一。”
这个评价可以说非常高,高到离谱,但众人无一反驳。
朱天正又问道:“那若是推行呢?”
虞长卿回道:“老臣不知,亦如颜大人所说,有可能动摇国本,但也有可能让我大离焕然一新。”
等于没说。
朱天正颇为不悦,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好处和弊端,正是因为难以取舍,才找来忠臣商议。m。
虞长卿又道:“政策推行并非一朝一夕,陛下何须急于一时,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颜府。
颜真林回来时已经很晚。
颜如雪一直在等候,见父亲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爹,陛下深夜召见,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颜真林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事,而是出了个人。”
啊?
颜如雪俏脸带着不解。
颜真林继续道:“为父还是小看了他,诗词歌赋曲,算学文章,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尤其是这篇策论,甚至能让我离朝改天换地。”
“此子,当是我大离开国以来最了不得的妖孽。”
“爹?”
颜玉雪美眸之中透着浓浓的好奇,虽然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慨,但她知道父亲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