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严家的人在,下面的人就没有出头之日,大家永远都只能分小的,大头永远吃不到。
没人嫌钱多,只要诱惑足够大。
当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有人动心了。
最初是一个,后来是两个,到最后,所有人都动心了。
只要严学海一死,每人就可以分到好几亿,瓜分了他的股权,子子孙孙都享福不尽。
11个人共同谋划了这场车祸,共同分担,共同保密,用共同的关系网把这件事处理的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这卷案宗,恐怕严易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
但是……再完美的谋杀,始终也会留下证据。
开车的人是骆明远,虽然那天的车祸的确像是意外,但实在却又太过巧合。
雨天路滑,前方车辆逆行,对方车上还带着小孩,骆明远立刻打方向盘避开,车子没到失灵的地步,但离准确操控,似乎又差了那么一点点。
冥冥之中,好像有谁推了他的车一把——后方一辆小轿车,扫过了他们的车尾,直接把车子给撞下了悬崖。
盘山公路旁边都是有护栏的,但是这一段护栏偏巧又年久失修,轻轻一撞就开了。
如果不是悬崖下的那个大石块,恐怕一家人就已葬身崖底。
严易在医院里躺了起码有半年,他出院后又经历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折磨,恢复后案子早就结了,查不到什么。只有骆明远心里感觉这件事不对劲。
骆明远从山里出来后,花了一年半的时间,专门就在查这件事。
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的事,始终就会留下痕迹。
骆明远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突破口——逆行车辆的那个小孩转学了,转进了一所很好多的私立学校,他爸爸开车一辆三十多万的皇冠车来接他。
小孩子很不高兴地问爸爸,“家里明明有钱,为什么不买奔驰?同学爸爸都是开奔驰宝马来接的!”
小孩的父亲原本只是个普通职员,后来升职做了主管,家庭条件有所改善,离买奔驰,显然还有一定的差距。
骆明远揪着这个小口子,靠着从前做侦察兵的本事,硬是蹲了一年,终于才摸清了始末。
真相实在令人胆寒,他没报案,直接把资料寄给了严易——后面的这七年,严易做了很多事。
他很能忍,为一个目标,可以不动声色好几年,只等一个机会来临,一击杀敌。
最初拿到这个包裹的时候,严易也曾想过要寻找寄包裹人的信息,但那个时候寄快递并不需要什么太多的信息,骆明远可以要隐藏,严易也找不到。
从那个时候起,他其实就有点怀疑骆明远没死,只不过一直没找到他。
严易突然问起,骆明远低头猛抽了一口烟,直接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还剩几个了?”
他问的很突兀,又很直白,旁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严易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问董事团还剩余的人数,旧的,最初那十一个人的董事团。
严易眼眸微微动了动,拿打火机把烟点上了,却只装作不懂,“什么?”
骆明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哂笑。
不同于严易眼眸漆黑,骆明远的眼珠子颜色比较淡,看上去有点凶猛寡淡,很像一种动物——鹰。
事实上,骆明远从前在部队的绰号就是老鹰。
鹰是一种有着强烈直觉的动物,他的判断很少出错,严易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他。
骆明远盯了他两秒,但却没逼他,只是淡淡笑了笑,抽了口烟道,“冯奇,11年去公海游玩,下海潜水,氧气瓶意外破裂,溺水而亡;蒋运发,12年乘私人飞机去坦桑尼亚看角马迁徙,意外坠机身亡;沈文昌,同年在家意外突发脑血栓;13年,霍杰,这个有意思,居然是服用了过量的助兴药品,死在了女人的床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