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很好的。”半晌,她忽然说道。
五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五公主一副见鬼的样子,“你大概是全京城第一个说他好的人了。”
不怪她一惊一乍,王焕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差得但凡有些背景的人家都生怕女儿会嫁进淮阳侯府来。
石聆却道:“你们又不了解他,都是人云亦云罢了。他待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很好。”
待人不好的时候……她不知道,因为王焕一直待她都是很好的。
“他又没待我好过,我怎么知道?”突然,五公主似乎来了兴致,“这么说他待你很好喽?你还替他管账呢。”
这一次,石聆的脚步停了。
“不是。”
不是什么?
是他待你不好,还是你不想替他管账啊。
“我替他管账不是因为他待我好。”
五公主觉得石聆的反应有意思极了,像是急于否定什么,她笑眯眯地问:“那是为什么?”
石聆面色郑重,似乎很认真地在说一件叫她烦恼至极的事情:“我替他管账,是因为他太笨了。”
王焕的数术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怎么学都学不好。
所以,她只好自己来了。
——“阿嚏。”
淮阳侯府内,王焕打了个喷嚏。被斥责不够机灵的初十立刻过来嘘寒问暖,宛若老妈子,王焕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他一抬手划出六步远的距离,嫌弃地道:“离我远些。”
初十很受伤。
窗外飞过一只喜鹊,落在园中的矮树上,扯着破锣嗓子叫了两声,好似在掐架一般。
王焕对着天空出了一会儿神,苦笑着摇摇头。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坐着看书,都好似听到她的声音呢?
一年之计在于春。
一晃眼儿,春闱将至。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在众学子玩命儿的时候,朝廷也将本次科举要务放在了重中之重的位置,在沈国公和太子的劝说下,景仁帝总算将军备粮草之事放后,优先关注起今年的春闱。
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这时候,路远的学子已经启程。到达京城后,他们也会各自通过门路拜入名师门下,至于是哪一档的名师,那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松石书院开山立派的石松仁老先生是明珠朝家喻户晓的人物,因此松石书院的学子进京,也往往都有不错的安排。山长修书一封,自有靠谱的学者将人收走。而今年学子趋之若鹜的老师则是翰林院的老学究顾瀚之。